“原理什么的不重要,”朱嘉宁很快将他飘离的思绪扯回来,“你看到睦睦刚才指我了吗?他肯定看见我了,在和我打招呼呢。”
怎么可能,陆择栖在心里自动修正,明明是和我。
念头一闪而过,他觉得跟朱嘉宁纠正这些实在太幼稚,含糊地点了下头,说嗯嗯是的,一定看见你了。
朱嘉宁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当即抗议:“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亏我善良地带你来看表演,还给你科普。”
“不是你自己想看吗?”
“我想看和我带你看又不冲突……先不说这个!”对方的话头紧急来了个猛转弯,“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你是问刚刚看过的两组舞台?”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是来探查敌情的,你在看他们的舞台时,心里在想什么?”
感想是孩子还小……不对,陆择栖晃了晃脑袋,把索朝祺和赵蔚家肩对肩肘对肘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他望向台上,音乐已经停了,导演和另外两个员工走过去说着什么,其中一个选手离了队,从舞台一侧回来时臂弯挂了几条新毛巾,他一一分给队友,让大家可以简单擦拭一下正在滴水的头发。
无论是炫技般的高音、个性十足的编舞,还是成员间的亲密互动、精妙的舞台设计、字字珠玑的歌词,每组选手们都绞尽脑汁地想为即将到场的观众献上更特别、更引人入胜的表演。
他们的公演不能像跑步、篮球之类的竞技比赛那样有明确的输赢,得票少的一方不是失败者,得票多的那一方也称不上是绝对的赢家,但是,当所有人站在台上,视野被波澜壮阔的灯海填满时,恐怕都会涌现相似的念头——
“说话呀,”朱嘉宁不满地催促,“难道你看完后真的一点感想也没有?”
“我在想……”陆择栖侧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们要赢。”
话音一落,他感觉自己背上狠狠地挨了一下。
朱嘉宁冲他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当然。”
《青空之诗》的彩排持续了很长时间。要想实现他们理想中的效果,灯光师与台上的表演者进行了多次尝试,同时为了保证安全,每一轮舞蹈结束后,大家还需要一起擦干地板,防止滑倒。
几次尝试下来,选手们成功被人工雨淋成了落汤鸡,各个都向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通从头到脚往下淌水珠。
他们去后台换衣服时,陆择栖和朱嘉宁一齐被匆匆赶来的常文旭叫回了本组待机室。
“噢,有段时间没见了呀。”房间里一个造型师看见他,笑着挥了挥手,“上次公演我没在,还觉得有点可惜呢,这回我一定要给你剪一个帅绝人寰的发型。”
陆择栖认真地盯着对方笑了一下,脑子里空空如也,关于面前人的情报一点也没想起来。
造型师姐姐留意到他眼中的迷茫,笑得更加厉害,“万圣节活动那次你的妆是我化的,是不是没印象了?忘了最好,要是随便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生你都记得,那才恐怖呢,你和我都会被粉丝撕碎的。”
这么一说,陆择栖倒是想起来了。
当时他穿了公司准备的cos服装,听对方科普了很多有关角色的知识。
“那天谢谢你了。”他在镜子前坐下,犹豫着问,“后来的节目……你们看了吗?”
他还记得造型师说她妹妹是那位游戏角色的粉丝,不知节目播出后姐妹俩有没有关注过他的后续表现。
“那当然要看的呀,”造型师姐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边准备一会儿要用到的工具边和他聊起天来,“放心,你在节目里看起来和现实一样帅。我妹妹说你虽然呆呆的和角色不怎么像但是你那个出圈动图真的很好笑,她还发到朋友圈里了,说是已经完成变成了你的粉丝,还在嗑你和宁宁的cp呢。”
“我……和谁?”信息量太大都不知道应该先接哪一句了……
“你和朱嘉宁呀,三公你们分在同一组她可高兴了,还把你们公主抱的截图设成了手机屏保。对了,你们两个的实际关系怎么样?如果你们感情其实很差的话我就要回去狠狠笑话她了。”造型师手中的动作停了一下,专心笑上几声才继续,好像对自己描述的内容很期待似的。
“没有没有,我们关系挺好的。”陆择栖赶紧为他和朱嘉宁正名,顺便给自家团队打补丁,“我们组的成员都很好相处的。”
正说着,朱嘉宁大摇大摆地从后方经过,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个剪刀手:“你怎么才开始呀,我这边都结束了。”他甩了甩头发,除了额前的刘海比之前短了些外,样子没什么明显变化。
“姐姐,你备了漂白剂啊。”他好奇地凑上来,“你要把择栖染成什么颜色?”
“要染吗?”陆择栖下意识想偏头去看,被造型师紧紧按住了。二周目他也换过发型,但只是因为头发太长时间没理,为了上镜好看而剪短了些,至于颜色,则从来没改变过。
无论是爱豆还是未出道的练习生,自与公司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他们便失去了对造型的决定权,头发染成什么颜色、理什么样的发型、穿什么衣服……统统要遵循公司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