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陆择栖才刚把宿舍门拉开一条小缝,里面的人就急不可耐地喊出一嗓子,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惊得他当场后退两步。
屋內的人帮他将半掩的房门彻底打开,他定了定神,熟悉的身影在他跟前站了一排。门口空间不够,几个人互相挤着彼此的肩膀,把手里的荧光棒晃出了残影。
陆择栖僵硬地转了转头,先观察身边两位同行人的反应,正好林育睦也偏过头,睫毛颤了颤,看上去有点发愣。
他跟对方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成功从彼此的眼睛里读出了相同含量的难以置信。
陆择栖随后看向另一边,索朝祺似乎提前预知了他的目光,提前错开了眼神,煞有介事地皱起眉,可惜嘴角没憋住笑,整张脸的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门内,正中间许维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几人稀稀拉拉地散开,让出一条路。
“……什么情况?”陆择栖环视一圈,无奈地笑笑,“谁来为我说明一下?”
稍早一些的时候,他结束了与朱嘉宁的单独拍摄,与工作人员告别后随手把“参与奖”揣进兜里,忐忑地回了练习室。
第二次公演告一段落,下一环节的安排还未公布,大多选手仍保留着之前的习惯,一有闲空便自发地聚集在二公练习室內。
团体采访结束后陆择栖被传唤至其他房间,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和朱嘉宁拍完一个小物料,得到离开的准许时夜已经深了,他觉得大家应该已经回了宿舍,又担心仍有人在练习室等他,最终还是决定先上楼看一眼。
灯果然亮着,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他推门进入,没有刻意放轻声音,面前两位成员却头都没抬一下,毫无反应。
他原地站了站,好奇地凑上去,结果发现索朝祺只是一脸认真地在纸上画方格。
“你们在做什么?”他忍不住问。
“智斗呢,你看看就懂了。”索朝祺在九宫格最中心的位置上画了个圆圈,把纸往对面一推,“该你。”
林育睦转了下笔,从其中角落打上叉,这才迟迟抬头,看见陆择栖的脸时稍稍一怔:“这是什么?”
“嗯?”陆择栖对着他的目光研究了一会儿,猛地想起什么,连忙往脸上摸,果真还在,“眼镜,刚刚戴着拍完照没摘,给忘了。”
说是眼镜,其实只有两条镜腿外加一个银框,这个框还只有下半边,呈半个菱形,戴在脸上远远看过去只剩眼睛下面两个对勾。
索朝祺画完第二个圆,也瞟了一眼,笑了:“挺抽象……不是,挺有特色的。”
陆择栖连忙摘下来,随手挂在衣领。
他拉过一把椅子,从两人中间坐下,安静地观了会儿战。索朝祺说的没错,确实“看看就能懂”,他没搞懂这游戏哪里好玩,也没看出在格子里打叉画圈有什么技术含量。他想,可能是自己段位还不够吧。
一局结束,索朝祺马上在开始画新格子,他可能是怕唯一的“观众”无聊,主动解释:“这个棋,谁先连成三个谁赢,我们俩已经平局好几次了。”
“哦……这样。”
“怎么又是平啊,我都有点后悔玩这个了,但胜负还是要分一下的,我们说好了今晚谁赢你就得听谁的。”
“哦……等、等等,我?我怎么就成赌注了?”
“哎呀,玩游戏不赌点什么多无聊。”索朝祺悠闲地把身前的A4纸翻面,“继续,这是第几局来着?”
“没数。”林育睦一手托着下巴,再次落笔。
陆择栖从没看过如此不紧张不刺激的游戏,等得有点犯困,又不想自己走,无聊得开始帮忙计数。
这场拉锯战久到工作人员连直播摄像机都撤了,临走前还贴心地叮嘱他们别熬太晚。陆择栖数到第十七局,场上的形势终于出现变化,林育睦率先连成三子,拿下一胜,不过,他完全没能在对方脸上看出属于赢家的喜悦。
“可以走了吗?”林育睦撂下笔问。
“哎呦,我居然输了。”索朝祺意外地挑了挑眉,好像不怎么遗憾,“走吧走吧,都这么晚了——这个人今晚暂时交给你。”
陆择栖随即被他指了一下:“呃……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林育睦拿起外套看过来,眼神有些放空,多半是因为这十七局实在太枯燥,累了,“你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