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站在舞台上,陆择栖的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膛,他一边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在脑内疯狂呼叫系统。
“怎么办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舞怎么跳啊!”
【不用担心,您可以尝试读取原主的记忆】
“怎么读?”
前一组选手已经唱到副歌部分,陆择栖在后台焦急地闭上眼,在记忆的角落里搜寻着有关表演曲目的碎片。
原主对着墙面镜努力练习的画面一帧帧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惊奇地发现,原主的舞蹈动作竟然出奇的……简单?
原主在团舞中跳五号位,整首歌有一半的时间在队伍最右侧当伴舞,另一半则被其他人挡在身后,由于原主较高,说不定还能刚好看见半个头。
至于C位,总共只有半个八拍,独唱也仅仅一句,旋律也和上一个人一样,只要不是五音不全就一定能成功唱出来。
回忆完毕后,陆择栖沉默了。
他本以为被系统拉进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天选之子,必拥有什么惊人的天赋,比如记忆力超强、绝对音感什么的。他会利用自己的才能,在短短十几秒中学会团歌团舞,初舞台大放异彩,一举夺A,没想到……
舞台上,陆择栖凭借着原主的记忆,加上时不时照抄前面人的动作,竟真跳得有模有样,在他暗自猜测:“莫非我真的是天才?”之时,突然的变故瞬间令他乱了阵脚——C位的田风岭竟然失误了。
青蔓娱乐选择主捧也会有一定依据,田风岭练习时间最长,确实有一定的实力。来选秀前,因为整个编舞都是以他为中心,他也兢兢业业练习了许久,没想到,竟然在最关键的舞台上出了岔子。
原本,他应该在上一节的定点动作之后立即走位退到队伍一侧,而原本在他正后方的陆择栖则迅速补位,并唱出他唯一的那句歌词。
可表演时,对方不知是走神还是忘动作,自己的歌词结束后竟依然停在远地,让无处可去的陆择栖和另一名走位的队友撞在了一起,还错过了歌词。
完蛋了。
一周目拿到F后,二周目的陆择栖刻意想将这一失误救回来。可惜训练没多久的他缺乏舞台经验,临场反应能力不足,只能做到避开走位的队友,边唱边走到自己该去的位置。
然而半个八拍所需时间很短,几乎是刚唱完这句,他又要退回后排当伴舞,整个场面荒谬中透着一丝滑稽。
最终,他还是没能摆脱进F班的命运。
好在他因祸得福,靠着疯狂练习在主题曲在评级时升上了A班,靠着“奋斗批”的人设爬进内环。
而这一次……
表演才刚刚开始,距离他们登场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陆择栖已经认真起来,思考着舞台上的对策。
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能再犯第三次!
节目录制正有条不紊地向下进行。和练习生们登场前一样,大屏幕上会随机弹出公司logo和组合名,如果没有所属公司,将会出现“个人练习生”及选手姓名。
第一组出场的选手们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他们依次上台排成长长一队,宽敞的舞台登时变得拥挤。
早在他们初次露面时,其余练习生们就表示过惊叹:这个公司送来的练习生,竟然有足足十二位。
要知道,最终能通过节目出道的选手也仅仅有七人罢了。
他们一齐鞠躬,喊出口号,与人数相比,说话时的声音显得有些微弱。
作为pd,谌岚友好地同他们寒暄几句,安慰他们不要紧张,之后,表演很快开始。
第一场表演与陆择栖经历过的前两次完全相同。
小公司在业界内没什么话语权,送练习生参加选秀纯粹是在赌,只要送来的练习生够多,说不定哪个就突然能红。通俗来讲就是:能力不够,人头来凑。
他们选择表演的是首舞曲,歌词精简,没什么演唱难度,整首曲子节奏强劲气势恢弘,很适合多人表演。
可对于十二人的舞台来说,动线编排就没那么容易了,表演不到半分钟,场上的练习生们便已在走位时出现卡顿,原本还算整齐的动作也渐渐凌乱起来。
陆择栖稍稍移开视线。
他仍记得,舞台的中后段将变得更为杂乱,大型团的弊端将暴露无遗,因为成员数量多,导师们很难关注到每一位选手,以至于原本基本功扎实、没有出错的人也很难出彩,最终导致全体成员的评分都降至下位圈。
导师点评期间,陆择栖再次走神。
他觉得自己就像上了暑期补习班,提前学完第二年课程的学生,待开学回到课堂,听老师讲那些早已知道的内容时,总是忍不住神游天外。
待会儿表演时要怎么做他仍没有半点头绪,甚至开始思考事先提醒一下队友叫他不要忘记动作的可能性。
下一秒。这一提案便被他自己否决了。
如果他在后台突然拦住田风岭,对他说“一会儿的表演别忘了走位,”对方一定会以为他是在挑衅,其他队友多半也会对他产生意见。
参赛前,原主与成员们的相处时间较短,对他们几乎没什么了解。而陆择栖也很少和他们有过交谈,之前两次既没和他们分在同一个宿舍,公演也未曾同台,只是在食堂或走廊见面时会打个招呼、无关紧要地寒暄几句。
在初舞台这么重要的表演前,还是不要说出容易引起误会的话比较好。
那么……趁着候场提出一起练习一下舞蹈如何?
其他人会愿意吗?
陆择栖愈发沮丧,没想到在此时阻挡他的竟然是人际关系,早知道就在上一周目多和他们聊聊天,摸清楚这些人的性格了。
总之这个方案先保留,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第二组练习生已开始表演,他一面绞尽脑汁去想,一面撑着脸往下看去。
金字塔顶端的座位足以让他鸟瞰整个场馆,一百名练习生整齐地分布在他的下方,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大家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