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塘镇有三宝,溪水、池塘和姚家针灸,远近闻名。
江城夏家长子,夏熵,因为家里红色关系在京北从政多年,如今从京北回来故里,就是因为这姚家针灸。
他的小女儿夏木,之前喉咙发过炎症,本是个小问题,但因为夫妇二人都不在跟前延误了治疗,自那以后她就再也发不出声音。求医无数的夏熵,这次特意带她过来溪塘镇,准备给她做针灸再尝试一番。
第一次针灸做完,回去的路上,乖巧的夏木靠在爸爸身上睡着了。
坐在红旗车后排的夏熵,看着外面的一片又一片的池塘风景,面色无波。
夏木醒了,兀自趴在窗户上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忽然,她小手指扣着玻璃窗“咔咔”响着。
夏熵应声看去。
见女儿急吼吼指着不远处的楼房,眼看急速的车子就要擦过了,她挥舞小拳头,眸子里窜起万分的急切。
夏熵忙道:“停车。”
司机将车子停下,夏熵落下窗户,扭头看了看那已经走过的古楼,待看到上面的字,他有些意外:“这镇上竟然有座博物馆?”
夏木连连点头,一副急切想要过去瞧瞧的架势。
夏熵嘴角一噙,宠溺道:“好,这就带你去。”随即对司机嘱咐,“小孙,去那里。”
司机:“好的。”
车子停在了博物馆近处。
夏木一下车,就欢快的朝博物馆跑去。
夏熵跟在后面。
工作日的午后,寻常的博物馆都很静,溪塘镇这小小博物馆里的尤其静!
夏熵目光巡视着,整个场馆不大,现在只有两位年纪大的老人,在背着手驻足打量着。
夏熵知道女儿很喜欢逛博物馆,全国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几乎都被她逛了个遍。许是博物馆里的安静尤为契合她内心安静的小世界吧……夏熵有些惆怅的想着。
进了博物馆,夏熵便不再打扰女儿的兴致,见没什么人,便放心让她一个人自己看。
夏木看的很仔细,每个展品都要看,而且还要自己看上面的铭牌。
正在巡场的李寒韵,目光朝那边定住!难得见一个蹦豆般的小孩子如此痴迷古董,不禁想到了年少的自己,她神情恍惚了片刻,接着饶有兴致的朝那孩子走了过去。
待走到夏木跟前,李寒韵微微俯身,柔声询问:“小朋友,你很喜欢古董吗?”
她的声音,引起了不远处女孩子父亲的注意。
夏熵寻声望去……
只是,这一眼,让他瞬间怔住:真是……她?
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夏熵此刻正站在博物馆工作人员一栏前,他捕捉到了那个有些熟悉的名字,博物管讲解员:李寒韵……
过去的回忆迅速袭来!
——
“我是李絮的女儿!我叫李寒韵!求求你,让我见见夏枝,让我见见她,我要当面问问,为什么污蔑我爸爸!”
“她为什么不敢见我!”
“夏枝她就是心虚!”
……
那个女学生,像是发了疯一般堵在了夏家门口,正好被从外地归来的夏枝的哥哥,夏熵,撞见了。
初涉政场年轻气盛的夏熵冷着脸,厉声:“你回去吧,夏枝不住这里!”
“不不,我知道她在!我在这守了一天一夜,我看到她进去的!”李寒韵倔强哀嚎,说着就要硬闯。
夏熵见状,不耐烦将她推了出去,大门口铺着黑色雨花石的坡地上,李寒韵没站稳,脚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她穿着百褶裙露出的膝盖磕破了也全然不顾,又倔强爬起来,抓着夏熵的胳膊,死死抓住,不甘心的声音无比犀利:“不,我必须见她,不然我不走了!”
夏熵想到今日有要员来家跟父亲吃饭,可不能因为她的出现坏了夏家的名声,于是强势再次将她推开,伸出手指威胁着:“快点离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只是这一次,推开李寒韵的瞬间,她的指甲顺着夏熵的胳膊深深划了一道……
夏熵见胳膊上当即升起一道红红的抓痕,还渗着血,想到晚宴还要给贵客敬酒:这……
夏熵气愤至极“啪”甩了一耳光在她脸上,将她甩倒在地上,嘴里骂了一句:“滚!什么玩意!”
说完,让管家将她撵走!
……
夏熵想着过往,手不由自主摸上了左手手腕处,如今,那里仿佛依旧能感觉到丝丝疼感……
他抬眸再次看着女儿身边的女人,咀嚼着那个名字:李寒韵。
夏木扬起脸,望着李寒韵点了点头。
李寒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屈膝,接着就对着她打起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