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景不耐,“你拉住我做什么?”
白秀秀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应景翻了个白眼,真是蠢得没救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小声解释,“你难道就不奇怪这空荡荡的静室除了有几个圣人像还有那么个小几?”
应景坦荡荡的摇头问,“为什么?”
“......”也不知道应如是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蛋做跟班儿。
别看应景脑子不太行,身体却长得格外壮实,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
因为身高不够,白秀秀踮起脚右手努力搭在他肩膀上,指着徐大川让他瞧,“你瞧人家那装备准备得齐全,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所以那小几应该是他之前放在那儿的,你...占用了人家的东西,懂?”
是这个道理吗?应景挠了挠后脑勺,虽然他觉得白秀秀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看着他一米八几的身高顶着满脸疑惑的脸,白秀秀憋着笑像拍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行了,别想了,认真抄院规吧,早抄完早出去。”转过背后整个人笑得颤抖,真好骗!
身后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停止打闹的?说了什么?徐大川完全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徐大川在静室中呆到晚上戌时才离去。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应景特地请孔翎跑一趟春晖园,给他取来他专门的一套精致的文具多宝匣,还有他床榻上的小几。多宝匣分三层,第一层装了黑黢黢的四锭墨;第二层装砚台比较少,只有两方;第三层是五种不同材料笔杆的五只毛笔。墨和砚台白秀秀都不感兴趣,就是看那白色玉石做的笔杆子的毛笔好奇,不禁走上前欲伸手去拿。
应景兴致勃勃的摆弄着自己的宝贝,忽见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头都没抬直接一巴掌拍上去,“看可以,动手,不可以!”
“嘶!”白秀秀痛乎着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红的一片拿眼睛瞪他。白秀文这天生白皮子,没想到只轻轻一巴掌,手背上竟红了一大片。“啊呸!”白秀秀悄悄啐他一口,转身同时不服气的想:“文具好有什么用!不知道什么叫差生文具多吗?”
接下来的两天,徐大川仍是响午到来,戌时甚至亥时才会离开。至于白秀秀和应景,怀恩书院院规三十五条,共两百多个字,又因为使用的是毛笔,两天下来白秀秀也抄写了一百五十遍,还剩五十遍,她打算留着第三天再抄;应景呢,白秀秀觉得自己猜对了,这货看着每天都在小几上埋头苦抄,可惜坚持不到两刻钟,人就开始昏昏欲睡。想来在他有限的十多年里只记得长了个子忘了长脑子。这也导致每次她看到应景那只白玉石的笔都无奈的摇头,真真是浪费了。
第三日黄昏,两百遍院规总算抄好了。白秀秀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子和脖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哐当!”一声打开大门,黄昏的阳光照进屋子,瞬间给屋里的陈设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白秀秀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伸了个懒腰,感叹:自由,真好!
过了一会儿,白秀秀回到位置上,收拾好褥子,拿起整理抄录的院规准备走出静室。
“你抄完了?”应景坐不住了,猛地冲过去,期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多宝匣,宝贝文具散了一地也不在意。难以置信的抓着她的手臂,“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作弊了?!!是不是孔管干替你抄录了?!!”说着拉着白秀秀的袖口翻看。
白秀秀这下终于扬眉吐气了,为应景不给她看毛笔的‘仇’。白秀秀故作高冷的甩开应景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
都这个时候应景哪儿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百遍的院规他还有三十遍,主子让他背诵的书他也没背,眼看着一起受难的仇人就要逃出生天了,他心里怎么平衡得了?死皮赖脸的拦在门口就是不允许她出去。
“我不管!我还有三十遍,你再待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出去!”
“让开!”
应景摇头。
“你不让是不是?!”
应景点头。
这人是无赖吗?白秀秀哭笑不得,最后眼珠子一转,突然朝外喊道:“哟,副院士是来接应景的吗?”
应景听闻,面上一喜,转头望去,“主......”连个鬼影都没有。
白秀秀趁机从他侧面挤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的应景大喊,“加油啊小应,我在外面等你啊!”
“啊!白秀文,你个大骗子!”意识到被骗,应景气得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这时从不说话的徐大川突然开口,“与其无能发怒,不如早点抄完,也好早点出去。”
应景气得要死,“哐哐”又在门上锤了两下才解气的回静室。看着一直待在静室学习的徐大川,应景不禁暗暗腹诽,黄班学生个个是怪胎,黄班的主讲也是怪胎!真是怪到一家去了。
罚抄都院规交到应如是的手上,应如是看着那像喝醉的醉汉一般歪七扭八的字迹,不由得眉头紧皱,白秀秀临走时他想了又想,最终送了本字帖给她,并暗示她字丑就要时常练习。白秀秀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接过字帖随意翻了翻,封面右下角小小的写着金石山人。白秀秀想,这金石山人应该是她手中字帖的著者。
事情也算交差了,不过应如是也如愿让白秀秀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白秀秀发誓: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踏足清晖园。
又过了一日,应景总算走出静室,眼泪巴巴的回到清晖园见应如是。
书房里,应如是提笔正在绘一幅女子丹青,应情守在一边看着。见到应景的模样,心神俱是一颤:臭小子,一碰上跟学习沾边的事就这副样子,虽然从小就看,但至今仍未习惯。
接着应如是放下手中的笔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煽情,道:“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应景的感性情绪只能往肚里咽,刚要摇头,又想起白秀秀在静室里说的话,赶紧点头,“知道了。”
应如是:“说说。”
应景只好把白秀秀说的话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