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然变得有气无声:“不是一般的砸,我这回铁定倒数了。我妈肯定要收我手机了。”
沈时乐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象征性地安慰了两句:“想开点儿。她又没有真收过你手机。”
蒋然叫喊:“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有真的考过倒数啊!”
悲痛够了,蒋然从丧变成了愤怒。
“咱们学校出题人是不是有病啊?题出的那么难对他有什么好处吗?就那破数学,还有十分钟收卷的时候我他妈还有四道大题一笔没动。”
冯疏寒:“都差不多。我的填空和大题都空了两道。”
沈时乐没有说话。
他不适合在这个时机说话,因为他刚好在交卷前几秒时做完了。
只要是三中自己出题,那绝对是题又难,计算量又大,难度是直线上升。
这次的数学确实是难得离谱。
沈时乐看见顾川阳在座位上做这次数学卷的最后一道题。这应该是考场上没赶得上做完。
他觉得顾川阳应该是受到了这次考试的打击。中午在宿舍的时候就在看卷子,现在仍然在看。
沈时乐没猜错,这次考试确实让顾川阳很意外。
顾川阳从没想过自己会出现做不完卷子的情况。数学的最后一道大题第二问就只开了个头,答案是交上卷子之后才算出来的。
在此之前顾川阳复习时找的是三中的联考卷子,想着大概估摸一下难度。
他完全没想到,三中月考难度居然比联考难度要大。
蒋然持续愤怒。
“这破学校能不能认清一下现状?我们能做出来这种题吗?我觉得就是上一届那个天才来,物理都拿不了满分。”
冯疏寒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蒋然说的天才是一个上一届刚毕业的男生,名为江暮帆。
人家不仅是省状元,甚至比历年来的状元都高了二十分。
他们这一届的招生比二中顺利的原因就在于此。
这个成就够三中吹好几届。
在操场上看荣誉榜的时候,顾川阳注意到这号人物。高考分数719,并且看起来也不像只会学习的那种书呆子。
沈时乐回忆道:“他高一好像考过一次1002。”
文理不分科的时候总分是1050。沈时乐还没变态到这种程度,最高的时候刚过950。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离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蒋然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狰狞:“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冯疏寒看见了放在讲台上的校报。
“你们都拿报纸了吗?”
沈时乐:“没有。”
蒋然非常狗腿地说:“冯姐,帮忙拿一下呗?”
冯疏寒数了三张报纸:“懒死你俩吧!”
校报第二版上是已经毕业的江暮帆的学习经验分享。
蒋然大略地上下扫了两眼:“他都毕业半年了,怎么还有关于他的内容?”
冯疏寒:“没办法啊,人家太优秀了。”
沈时乐一般不会看这些方法分享,他自己就有自己的一套学习习惯。
但毕竟是省状元,他还是认真地读了读。
鸡汤和经验混着来,时不时的蹦出几句富有哲理性的话。看得出来,这位状元语文素养不错。
冯疏寒拿手指报纸上的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不是,什么叫英语阅读题认真思考就可以拿高分?”
沈时乐扫了一眼:“他下面还说,物理较为简单。”
这浓浓的凡尔赛气息扑面而来。
挺好的,但又不太好。
“你看人家这自我介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啧、啧、啧,用诗词取名字,一看就是文化人。”蒋然阅读完后把报纸举起来。
吹,就硬吹。
冯疏寒取笑道:“我名字也来源于诗词,怎么没见你夸过我?”
蒋然:“你?什么诗?”
“我没有跟你们说过吗?‘浅暖疏寒十日晴’啊!”
蒋然坚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我连这首诗都没听过。”
冯疏寒又问沈时乐:“没有听过吗?”
这可难为他了。
他连课本上的古诗词都没背熟,每次考试前都得临时抱佛脚。
“……没有。”
冯疏寒开玩笑地嘲笑道:“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宋辞就知道。”
提宋辞对他们这群人就是降维打击。毕竟,宋辞对文学的喜爱就不是他们可以比的。
“不可能,肯定就没几个人知道。”蒋然不服气道。
他环顾一圈,离他们最近的正好是顾川阳。
“顾川阳——”
顾川阳抬起头:“怎么?”
蒋然:“浅……浅……浅什么来?”
听着对方磕磕绊绊的说不完整,冯疏寒悄悄翻了个白眼,补充道:“浅暖疏寒十日晴。”
“对,就是这个。你知道这首诗吗?”
顾川阳想了几秒,缓缓开口:“浅暖疏寒十日晴,桃花红暗李花明?”
蒋然大吃一惊:“我去!你还真知道。”
这首诗算不上耳熟能详。
“我被装到了。”冯疏寒眨了眨眼。
“兄弟,你牛啊!”蒋然对着顾川阳竖起了大拇指,“你一下子就能想起来这些诗?”
顾川阳实话实说:“不能。”
这么多天相处,蒋然已经快习惯对方聊天风格。他立马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脱口而出的吗?”
“你已经说出前半句了,接后半句很简单。”
对于这句诗,顾川阳也只是能接后半句而已,并不记得整首诗是什么。
但这话说的也太容易引起众怒了。从小到大古诗词默写经常扣分的沈时乐嘴角抽了抽。
“又被装到了。”冯疏寒再次快速地眨了好几下眼。
顾川阳用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话更具嘲讽意味。可能没有想攻击别人的意思,但是侮辱性极大。
和“物理较为简单”有异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