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贺舟就做模拟题打发时间,遇到没有答案不会的题,他就问元骁。元骁在学习方面总是很有耐心,讲解得细致入微,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明天我开始值夜班。”元骁一边炒菜一边说道。
贺舟翻着医学杂志,随口“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抬眼问道:“这都快半个月了,你还没正式入编?”
元骁炒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贺舟以为炒菜的声音太大,元骁没听到,也就没再追问。
两人在这间狭小的房间里已经共同生活了十多天。除了不让贺舟出门,元骁在其他方面对他照顾得舒服自在。贺舟忍不住好奇地问:“我这么多天失联,就没人报警吗?”
元骁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一个人都没有吗?和我关系最好的钱宇也没找我?”贺舟竖起一根手指认真的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
“他和我们提起你,我说你回武乡村了。”元骁实话实说。
“他信了?”贺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孙子,我平时对他那么好,你随便说两句他就信了?真是蠢死了!这个二货!”
元骁点了点头,对贺舟的评价表示认同。
事实上,当时钱宇给柴云说起贺舟电话打不通,家里也没人。元骁只是简单的说贺舟回武乡村了。钱宇一开始并不相信,但元骁解释,他们两人是同村的,武乡村信号不好,电话打不通也正常。钱宇想了想,竟然相信了,大概是因为广播事件在心虚呢。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钱宇,贺舟高三复读那年认识的钱宇,了解贺舟的家庭情况。贺舟的父母贺强和白秀秀一直是贺舟的心结,而贺舟最爱的奶奶也葬在武乡村。在钱宇看来,回去看看,合情合理。
元骁心情不错,陪贺舟玩了两局五子棋。临睡前,贺舟突然蹬了元骁一脚,“喂,我好久没洗澡了,你再给我擦擦背。”
元骁躺着没动,贺舟来气了,用脚蹬了蹬元骁的腰,“我要擦背,你快点!”
“我现在这样都怪你,头发长长了,发型都毁了,你也不带我出去理发,我这么久没洗澡,让你给我擦擦背怎么了?快点,别装死!”
贺舟每天都要闹这么一场,不是要擦背就是要洗头发。元骁被闹腾的没了脾气,捉住贺舟在腰间乱蹬的脚,下床接了热水,开始给贺舟擦背。贺舟直接脱掉身上的T恤,指挥元骁擦背。
“好清爽啊!我还有多久才能拆掉石膏?”贺舟问。
元骁关掉灯,躺在床上回答:“二十三天。”
“这么久!”贺舟哀怨,连着多天憋得怨气寻找到了出口,“都怪你,要是把我送医院,我能受这罪?”他说完,狠狠在元骁手臂上拍了一巴掌,心里还不解气,正想再拍一巴掌时,元骁抓住了他的左手。
黑暗中,两人四目相对。元骁的目光深邃,一点点逼近贺舟。贺舟瞪大眼睛,唇上传来轻柔的触感,瞬间让他全身发麻,血液仿佛逆流一般。
“你他妈干什么!”贺舟使劲擦嘴,看着元骁已经躺回原位,破口大骂,“死变态,你恶心死老子了!老子是男的!”
“所以,你能闭嘴了吗?”元骁闭着眼,心里烦躁。他本来只是想咬贺舟一口,碰到柔软的唇瓣他就后悔了,没想到贺舟的反应这么大。
“我闭嘴?我凭什么闭嘴?你刚刚干了什么?你不会是个死基佬吧?我竟然和你这个死基佬睡了这么多天!”贺舟用没打石膏的那条腿把元骁蹬下床,“快滚,我不要和你躺一起!”
元骁猝不及防,被蹬下床。他站起身,看着炸毛的贺舟,冷冷地说道:“你少说两句,睡觉!”
“我就说!我每天就只能和你说话,嘴长我身上还不让说了?你今天别想上这张床!”贺舟把元骁的枕头扔在地上。
元骁揉了揉眉心,“贺舟,你别太过分。”
“我就过分了,你能怎么着吧?你今天要是想上这张床,除非我死了,或者你把我送回家,给我钱我自己打车也行!”贺舟摆成大字型,占着整个床位。
此时此刻的贺舟早已没了之前的自傲,活脱脱像只癞皮狗。
“让开,我要睡觉。”元骁把枕头放回床上,贺舟立刻又把它扔到地上,“死基佬,我不要和你睡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