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摸摸团宝的头,“乖乖,二奶奶走了,跟二奶奶拜拜~”
陆啸林点了点头,答应会好好考虑。二人一狗一直将沈家二婶送出青石板路,直到看不见人影后才转身回去。
晚上,陆啸林和团宝躺在床上,试探地问道:“团宝,阿爹给你找个玩伴儿好不好?”
团宝正在床上无聊地玩着小脚丫,闻言爬到陆啸林身上:“什么似,玩,玩伴呀?”
陆啸林捏捏团宝的脸,说:“就是可以照顾团宝,陪团宝一起玩儿的人。”
“像雪雪一样么?”
雪雪是团宝对家里大黄狗的昵称。通身帅气的黄黑花纹,四爪各有一簇雪白的毛发,因此取名“踏雪”。
当初还是踏雪率先在山林中发现了团宝。
自从团宝学会说话,就一直亲昵地叫它雪雪。踏雪也极通人性,对团宝十分爱护。团宝调皮犯错时,陆啸林忍不住训了几句,踏雪都会冲上来吠他,让人哭笑不得。
陆啸林忍不住笑了:“嗯,比踏雪还厉害呢。”
“好~呀,团宝,要!”
在沈二婶的撮合下,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下了。当陆啸林拿出二十两银钱,说这是给沈家的聘礼时,吓了沈二婶一跳。
要知道,普通庄稼人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五六两。可陆啸林却说,少了,沈家哥儿要被人笑话。
沈家听闻此事,也是大为感动。
尤其是沈淼,阿爹阿娘为了救他,掏空了家底不说,还欠下外债。不管如何,这笔钱都让沈淼心中轻松了些。对这门仓促应下的婚事也更上心了。
沈老爹请村中的先生算过一番后,成亲之日就定在下月初八。
村里不管好事坏事,都传的飞快。更何况,一个是刚被退婚的哥儿,一个是常年待在深山的神秘猎户,一时间陆沈两家成为众人议论八卦的焦点。
有人说,沈家这是和王家赌气呢,特意选一个猎户,还狮子大开口,要了足足二十两聘礼。
还有人说,陆啸林又老又丑,这么大年纪却一直未成亲,身上指不定有什么毛病,沈家为了保全面子,竟将自家哥儿推入火坑。
各色谣言甚嚣尘上。陆啸林长日待在山中,对村中的风言风语从不理会。沈家这次也关起大门,只顾过自己的日子。
转眼来到成亲之日。
有好事的人在沈家附近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等着看热闹。
傍晚时分,陆啸林一身墨蓝色长袍,斜跨一条匝着绣球的披红,身后有四个汉字抬着一顶小轿,后面跟着五六个吹打的乐手,从山上下来径直来到沈家。
此时,沈淼头顶红盖头,正静坐在屋中。
身上是沈氏多日连夜赶制的喜服,大红色的棉布用各色彩线绣着牡丹、鸳鸯等象征着喜庆吉祥的图纹,衬得沈淼越发清秀。
听到由远及近的乐声,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中突然打起了鼓,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院中一阵喧杂的热闹过后,门帘突然被人掀开!人群热闹地挤进这个不大的屋子,。
沈淼正忐忑不安时,一只宽厚的大手握住他的手臂,同时手上被塞入一条微凉的红绸。想起沈氏之前给他讲的成亲流程,顿时伸手紧紧抓住。
在礼生官唱诵的吉祥话声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怕!跟着我就好。”许是手臂上传来的力道,沉稳有力,慢慢抚平了沈淼的紧张,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因陆家已无长辈在世,在礼生官的主持下,两位新人就在院子里拜过沈氏夫妇,陆啸林又挨个敬了茶,改了口。
如此,礼便成了。
出门前,沈氏将一个小包袱递给沈淼,千叮咛万嘱咐,日后要和夫郎好好过日子。说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沈淼默默点头,背上小包袱,在沈氏和沈莹的搀扶下上了喜轿。
夕阳下,沈老爹三人目送着小轿越来越远,晃晃悠悠地向山上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轿子终于停了。
按照民间习俗,下轿后新夫郎的脚是不能沾地的。
在喜乐声中,沈淼伏在陆啸林宽阔强健的背上嫁进了陆家。
此刻似乎和四五年前那场意外搭救重叠了,都是这个男人将他从尴尬的境地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