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叔是不懂这些,但看到江羽的样子,知道应该是有问题的。
十来万,他知道很多,他们一家子存10年8年都不一定有,但领这些钱换儿子的手,他觉得太少了。
“先不说钱多少的问题,他们这是推脱责任,想把责任定义到胜宝个人行为上,这样工厂不负责任,胜宝都还躺在里面,他们就急着撇清关系,这些领导太没人情味了。”
“那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叔,我跟他们说,咱们要请律师和他们谈。”
“小羽,叔不懂这些,让你陪叔来就是相信你,怎么做叔都信你。”
“好,叔您放心。”
如果胜宝伤的不严重,大不了就让他们欺负,换个工厂或者回老家都行,可伤都伤了,这样的伤会影响胜宝后半生生活。
如果可以选择,江羽想谁都会选择一分不要,也要换回那半条手臂,可如今这样了,那该争取的就要争取,至少保证胜宝往后生活有基本保障。
江羽是真的生气,人还没出重症,那些领导就急着推脱责任,就算是小地方来的,那也不是他们被欺负的理由。
虽然领导说完那些话,江羽并没有表现出太多不满情绪,保持着平静的和他们说,让他们考虑一下工厂的赔偿问题,如果工厂执意要把责任归胜宝这边处理,到时候他们会请律师协助调查处理。
几个领导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人看着就像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没想到说的话这么硬气。
走的时候他们想要森林叔的电话,森林叔让他们留了江羽的,想来听进去了江羽的话。
但江羽知道,和资本家的辩白哪会容易,也许是一场硬仗,最后可能白忙活一场,他们会灰溜溜的收场离开。
即便这样,江羽也想试试。
领导们离开之后不久,胜宝醒了,医生做完检查后,把他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父子俩终于可以面对面说话了。
都是男子汉,情绪表达不是嚎啕大哭,却也泪流满面。
医生提醒病人不适应太大情绪波动,江羽才过来让森林叔出去缓缓,他才找到机会和胜宝说话。
胜宝是个老实的孩子,又是从乡下出来的,本来就比较自卑,被安排几个月上夜班也没敢说什么,白天太吵,和他好的工友提醒他换房间,他和管理人员提过,不过没被同意。
远在他乡,虽然能赚点钱,但过的又岂非容易,尤其在这社会的最底层,回村时人人看着风光,可在这偌大的繁华城中,他们只是卑微又渺小的存在。
目光触及胜宝那没了的半条手臂,江羽更是想要替他辩一辩。
手术出来十二个小时后就能吃东西,幸好除了重症,自己照顾也细心些,江羽打算一会儿出去看看,半夜了,也不知道还能什么地方可以买东西,傍晚那会儿,他忘记看了,不过江羽又想了想,大城市的医院店面,应该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叔,你看着点,有事就打给我,我出去走走。”
江羽主要也是想给他们父子一点空间。
“好,你慢着点。”森林叔知道他的用意,也没多问。
森林叔一直都知道江羽的能耐,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经常代表学校到各个地方去参加比赛,别人家的孩子能到县里读就很厉害了,他呢,市里的学校直接找家里来,不仅让他免费读书,还给他钱。
不过学校也不亏,听说江羽代表学校参加过很多比赛,次次都是第一名,让他们学校变的很有名。
只是可惜后来没参加高考,不然说可能是什么状元,省状元了
会读书的就是厉害,不像他们家胜宝,从小就不爱读书,最出息的就是进城打工,可如今成这样了。
还真是没对比就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