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鹏樾撇撇嘴:“那可未必!远了不说,楼下段家难道就能睡多舒坦吗?今天老段远远看到我就绕路走了,他还当我没看见呢!”
陈文玉:“你还别说。我平时下班总会跟秀菊说会儿话再回楼上,今天我不知道咋想的,低着头直接就上楼了……”
说道这个,两口子都沉默了。虽然之前老调侃两个孩子的事情,但是真成了又是另一码事了。而且他们这当爹妈的,竟然还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这滋味……
入春之后天亮的早,但早晚温度依然很低,钟鹏樾跟陈文玉起床之后一直没开门,准备自己在家随便对付了两口。主要是前一晚上没睡好,今早没啥胃口,而且出门遛弯容易跟楼下碰面,他们还没想好该怎么办呢……
结果电视刚开,段克己就来敲门了。
陈文玉跟钟鹏樾脸上的笑容一个赛一个的僵硬,看段克己穿得少这会儿鼻子都冻红了也就赶紧把人迎进门来了。
段克己将准备的礼品挨个往里面搬,陈文玉跟钟鹏樾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坐到了段克己的对面。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还是陈文玉拿出来一家之主的风范,主动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小段啊,你这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段克己知道这是在给自己递话头,再不说就落下风了,他不想在钟元思父母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深呼吸一口气后说道:
“叔叔阿姨,我不久前刚跟思思表白,她答应我了,所以我们现在正在谈恋爱。”
说完这句话之后,段克己就梗着脖子看向钟鹏樾陈文玉,像是等待老师批阅试卷的学生,连呼吸的幅度都小心翼翼。
钟鹏樾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段克己的下文,有点不悦,说话间就带上了常年在单位里训下属的威严:
“所以呢?你是来通知我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我昨天在报纸上已经看到了。”
段克己闻言脸瞬间涨红,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没做好,他才会突然发火,但他没有应对这种场景的经验,脑子里一片空白想不出该怎么办。
陈文玉见状赶忙用胳膊肘戳了钟鹏樾一下,喝了口水后开始循循善诱:
“小段啊,你叔叔脾气急,你别介意哈。主要是,除了上次,也没听你说过对我们家思思有那方面意思啊,我们都不知道你这是认真的,还是一时兴起……”
陈文玉话还没说完,段克己就急忙打断她:“我是认真的!其实我们思思一起拍完第一部戏的时候,我就喜欢她了,但那时候我还没想清楚,也不知道思思心里的想法,所以没敢贸然行动。直到这次……我才……”
说着说着,段克己就把一直放在身侧的文件袋拿出来,将装在里面的证明文件一一铺在秒你请安的茶几上展示给老两口看。
“这个,是我们公司的流水以及纳税证明。这个,是我的存款……还有这个,是我一些投资的回报收益情况……”
钟鹏樾看得比较含蓄,只是眯着眼睛偷偷瞥,陈文玉早年刚进单位时负责过出纳工作,对数字比较敏感,大大方方地拿在手里一一查验。
“我觉得,展现经济实力是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当然,我很清楚,就算没有我的这些钱,以思思自己的工作能力也能活得很好……”
年龄带给人的阅历,不是一个人的心性可以轻易弥补的,正如此刻,平时总是游刃有余的段克己,在两位长辈的审视下感觉后背都冒出了细细的汗,更何况,这两位长辈还是他极力想要讨好的,女朋友的父母。
“我想,你们最想要的女婿,是可以照顾思思一辈子的,刚好我心里早有一个想法,正好趁这次机会说出来。我打算,之后逐步减少拍戏进组的时间,等到结婚时,就彻底息影,专心做幕后工作,这样我也能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家庭。”
这段话在段克己心里已经盘旋润色很久了,终于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声音甚至有一点颤抖,尤其是说到“结婚”两个字时。
陈文玉跟钟鹏樾很难不动容,就算是他们俩,家里的大小事务虽然大部分都是钟鹏樾在大包大揽,但刚结婚的那段时间,特别是有了钟元思之后,陈文玉的辛苦是钟鹏樾远远所不能及的。而他们这样的,已经算是丈夫非常体贴妻子的情况了。
老两口的态度自然而然地软了下来。如果段克己真能按照他说的那样做,两家结亲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钟鹏樾起身拍了拍段克己的肩膀,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进了厨房。
陈文玉则问了很多钟元思在剧组的情况,段克己都一一回答了。
忽然,厨房里传来了钟鹏樾的声音,“小段啊,你什么时候回深圳啊?我刚好卤鸭货带给思思,上次她打电话来的时候,焦满月小月也说想吃来着。”
段克己忙答说下午回,钟鹏樾看时间这么紧,立即就要出门买菜,他也陪着一起去。
段克己开车,两人买菜很快就回来了。钟鹏樾进厨房忙活的时候,他也殷勤地进去打下手,只说自己也想学两手,这样以后钟元思在外地拍戏馋这口了,他也能给她做。
钟鹏樾被他这话哄得心里舒坦极了,以后的事情虽然说不准,但段克己现在这态度,他非常满意。
晚饭之前,段克己春风得意地赶回了剧组,抱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送给了钟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