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曦寒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沐府,她就只有装作早点休息,熄了灯火,等着姜叶羽偷偷地潜入房中,带着她偷偷离开府邸。
两人均换了一身夜行衣,专门找黑暗无人的小巷子走,遇到巷子没路的,姜叶羽就直接抱着魏曦寒翻墙而过,或者踏着屋顶走,这一路吓得魏曦寒紧紧地抓着姜叶羽,或是抱紧。刚开始心惊胆战,到了后来稍微有些习惯了,反而觉得挺有意思的,这样非常人走的路,若不是认识了姜叶羽,她一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飞檐走壁。
若不是姜叶羽因为师父的事伤心,此时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倒想与对方嬉闹一番,让她也教教自己这飞檐走壁的功夫。
魏曦寒安安静静地转头看着抱着自己一路飞奔的姜叶羽,看着她一直紧皱的眉宇,让她好想伸手去为她抚平,她想其实羽姐姐只是表面冷静吧?她的心底必定是很难过的,她那么看重的师恩,师父故去,她又怎会不难过呢?她们沐府的这些人,各个为了不让别人担心自己,各个都自我忍耐,真是一帮倔强的人,也真的是一帮处处为别人着想的人,也真的是一群……让人不得省心的人。
“到了”在魏曦寒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姜叶羽说了声。
魏曦寒转头看四周,看到前方不远的房屋上挂着小月来客栈的牌匾。
两人走进客栈,与客栈老板对了暗号,之后果然被带到了后院的一个小房子里,此刻,沐启煜和敬王还没来。
稍后客栈老板为她们送来了茶点,之后再没有出现。约莫等了半个多时辰,房门开了,沐启煜与一个年轻,长得俊秀,又有点英气的男子走了进来。
魏曦寒见到那男子进来,起身,膝盖微微弯曲,行了一礼,“拜见敬王殿下。”
姜叶羽抱拳行了一礼。
敬王吴于卿手一抬,脸带微笑,温和地道:“此处无人,曦寒就莫要多礼了,我们也算是从小就认识的了。”魏曦寒自小就与太子相识,自然也就认得敬王。只是魏曦寒以前的身份,让他们走到了敌对的位置,所以也就并不熟悉,不然她也不用沐启煜来搭桥牵线了。
“是,敬王”。
“坐吧,听启煜说你要见本王,是有何重要事要和本王说吗?”吴于卿坐下,示意大家也坐下。
“那我就直说了”魏曦寒不打算浪费时间在客气寒暄上,反正她相信对方也了解她,毕竟敌对了那么多年。
吴于卿点了点头,“说吧。”
“现在储君已定,若皇上突然薨逝,名正言顺接管天下的人只会是太子。敬王若是想名正言顺夺得这天下,又要畏首畏尾,只怕和这个皇位是无缘了。”
大家都没想到魏曦寒竟敢如此当面怼敬王,沐启煜大惊后,立马出声帮她说好话,怕敬王怪罪于她。“敬王,曦寒说话比较直,您莫怪,她也是着急,想为您夺得这天下。”
姜叶羽虽觉魏曦寒言语有些锋利,但她相信魏曦寒如此说的用意,她知道魏曦寒不是不知分寸的人。所以她倒很安心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敬王扯起嘴角,笑了笑,“曦寒是在责怪本王吗?”
“不敢,曦寒只是替敬王着急而已。现在沐老将军遭遇不测,敬王真以为是匪人所为吗?”
“你是说……”吴于卿看着魏曦寒,猜想对方的想法。“他……真的会如此做吗?”君杀臣,不稀奇,但兵临城下,不顾百姓死活,不顾疆土被夺而杀将军,那就是糊涂,那就是……昏君所为。
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知道魏曦寒说的是事实,只是那个人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恨他,恨他那么对待自己的母亲,但终究是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所以敬王想好了吗?打算何时与我父亲见一面,商谈下一步该如何走?”
吴于卿之所以一直拖着不见魏毅,是因为他知道魏毅权倾朝野,他父亲忌惮他,他又何尝没有顾忌呢?若与他联手,他日他若夺得了皇位,他下面放着这么一位老奸巨猾,又权势滔天的臣子,他也不安心。但如今……,沐老将军死了,若他还不动的话,他日若沐启煜也遭遇不测,那他就将失去沐家军作为他的后盾。虽然他母家还握有兵权,但是要让他舅舅做出逼宫的事只怕有点难。看来,和魏毅合作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吴于卿笑了起来,“本王算是明白了,曦寒这趟过来是来责怪本王的啊。明日,明日下了早朝,我会想办法约你父亲好好聊聊。”
“那敬王可是想好了?你和我都有时间等,但启煜没有时间了”魏曦寒是在提醒他,若他还是如此拖着的话,难保沐启煜不会放弃他这根稻草。
吴于卿又扯起嘴角笑着,笑容优雅温和,虽说他与太子是兄弟,但是长相和气质都不一样,他看上去更儒雅一些,或许是她比较像他的母亲吧。
“我明白,但如你所说,若父皇驾崩,帝位只会传给太子,所以,储君必须是我,你……可舍得?”吴于卿笑看着魏曦寒,他的意思是说你可舍得对太子下手?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然,我也不会找上你”。
“是了,你现在是沐少将军的夫人了”吴于卿并不知道沐启煜是女子,所以他以为他们的成亲是真的。
吴于卿的视线落到一直默默坐在旁边不说话的姜叶羽的身上,“说了这么半天话,还不知道这位是?”
姜叶羽见突然被问,于是放下手中的茶杯,“末将沐子,是少将军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