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卫恩嗫嚅地问她道。
“我只求你……”蓁蓁忽地泪涌双眸,“学狐族林家的护尾术,就这一个法术就成。”
卫恩原以为她是要诉那晚被崔明震逼迫一事,可没想到她一开口又是老调重弹,心头无明火起,淹没了这三日的心疼与爱怜。
他猛地紧握住她曾被他无数次轻抚的下巴,对她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看上狐族林家哪个俊郎了,心里想着绕弯子勾搭他去?嗯?还是你腻了我,觉着我不厉害了,给不了你你想要的夜晚?”
蓁蓁早料他不肯答应,可万万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下泪道:“你怎么了?”
蓁蓁那胭脂泪长,直滚到卫恩紧抓着蓁蓁下巴的手上,可他几乎顾不上这触了他的泪,恼怒地盯着她,问她道:“告诉我,那晚,崔明震对你做什么了?”
蓁蓁忽然意识到崔明震的另外一个算盘了,他故意锁她那么久,是事先算计好的!
“没做什么。”蓁蓁声含委屈。
可这声音里夹杂的委屈反倒证实了卫恩的想法,他又问她道:“到底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蓁蓁哭了。
卫恩见她哭了,更认定了崔明震那晚对她的暴行,可他真的不理解,她为何心心念念就是要他学狐族林家的护尾术,却始终不肯对他倾诉此事?
他忽地想起之前的恩怨了。
是啊,母亲算计过她,他若不恢复九尾,她就随时会被母亲算计,这点她是知道的,她不就为此要杀他母亲么?——他母亲……她还杀过他母亲……而他为了她,已爱得掏心掏肺,只差把命给她了。而她,只想着自保,要自保就得劝他恢复九尾。可他恢复得太慢了,她慌得很,自然要劝他学狐族林家的护尾术。
若她和崔明震是自愿的呢?
她拉拢了言儿和庄肃衡对抗卫家,难道连崔明震也要拉拢?
“那武皇后曾是凡间先帝的才人,为了不做尼姑,又上了凡间当朝皇帝的床,你说这女人啊,为了改变命运,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静姝那日的闲谈忽地在他耳边回响。
接着这些回响的,是蓁蓁说过的话:“我不是崇拜她,我是敬佩她!她是刚毅果敢、人见人敬的武皇后,是在血雨腥风中一路高奏凯歌的中宫皇后!她不仅成为皇后,还与陛下合称‘二圣’,临朝参政,她既是强者,就值得敬佩和学习。”
她真是学她姑母了,卫恩苦笑一声。她有点害怕,这不是一般的苦笑,这苦笑苦得诡异,苦得可怖。
她正欲关心他,不意他突然一把她抱起,毫不客气地扔到了床上,又开始疯狂地撕扯她衣裳,正是那件他赠她的樱桃红,她吓坏了,这绝不是他想要她,他是在恨她,在报复她,他不信她,他不信崔明震没对她做什么。
她痛苦地承受他毫不留情的报复,在这床上,再也没有那云雨之欢,有的只是那雷霆下狂风的怒吼。她的头发无力地散乱,很快被她因疼痛而被逼出的眼泪打湿。她并不反抗,她没想过反抗,她只是难过,难过他变成这样,难过他和她变成这样,难过他和她都掉进了崔明震的算计里,难过他和她,只有四日的光阴。
不,她不难过,她在那撕扯的疼痛中忽然想到,这不就是她要的吗?他恨她,所以四日后她走时,他是不会心痛的,崔明震说什么心痛之苦日月难熬,她的二郎是不可能的。他算计得明明白白,可她也会算计,她就不信崔明震能打败她……
她好痛,这痛打断了她的思绪,可她变得坦然了。她骄傲地承受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报复,任他逼出她做那事时该有的反应——被痛苦笼罩的反应。
他呢,他眼见她身子别扭地扭曲着,像逃也逃不开的受刑者,心里却丝毫没有快感。可他也并不难过,他的怒气不曾减少,亦不曾加深,他好似麻木了,麻木地报复她,麻木地折磨她,麻木地索取她,可这麻木也是欲罢不能的。他不愿停下,也不甘停下。他瞧着她竟丝毫不反抗,不骂他,不推他,不打他,往日的刚烈尽无,他想着,是不是崔明震这样对她时,她也是这样扭曲的身子、甘愿承受的表情。他愈想愈要发狠,他一发狠,她的面目就更扭曲,可也没让他觉有报复的快感。
他们自己都不知过了多久,这雷雨终究结束了。他们离开了彼此的身体,在这虚无之中,渐入了眠,直至那微弱的阳光照进室内,投到他们的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