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以上考量,审神者如此决定了下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为那两个人创造能让关系更进一步的条件才行。
于是,在收到来自其中一位的赏樱邀请时,早就做足了心理预案的审神者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膝丸也一起吗?”
髭切罕见地停顿了半秒,眯起眼睛的神情变得有些莫测,“你希望和他一起吗?”
审神者老实地点了点头。因为,髭切肯定也是想和喜欢的人共同留下珍贵的回忆,才会提出参加花见会的提议的吧?
髭切不知为何笑了起来,“可以呀,就让弟弟也一起吧。”
四月,万叶樱一夜之间开得浓极盛极,繁奢得像是只此一次的殊例。不过,即便盛开在本丸的千年之木上,也仍然是瞬息之花,朝开暮谢。所以趁着花势正劲,本丸的大家兴兴轰轰地在樱花树下办起了花见大会。
这一天恰好没有什么战斗任务,前一阶段的远征也告一段落。因此,花阴之下便摆开长筳,必不可少的花见酒与三色团子都扎扎实实地准备了个万全,花见会上的人也来得格外齐全。就连一般来说对这种场合毫无兴趣的几振刀也硬是被拖到了席间,而本来就热衷此道的刀剑们早就在漫天红雨中玩闹得不可开交。
在已经筹办得万事俱备时,审神者才被邀请来到了花下,因此,几乎不需要费任何心思便能轻松享用到花见时节樱吹雪的妙谛。不过比起赏花,能像这样看着这么多人济济一席的样子,说不定才是更加难得的事。
伸手接下一碟烛台切递来的樱饼,缩回手时,审神者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就被髭切握住了手腕。
连动作也是淡淡的,旋即便熟极而流似的,那只手被他叠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上。
“啊呀,还戴着这个。”
髭切的手指搭着她露出的那一截腕上的手表。那是审神者处于工作状态中时从不离身的一只表,被用来随时确认日程和检查进度,一般只有洗澡和睡觉这样放松的时刻才会摘下。在担当近侍时,想必髭切已经多次见过这只表像现在一样呆在主人的手上。
“啊,忘记摘了……”审神者笑着解释,“但是,也不碍事。”
“玩的时候就随心所欲一点吧,”虽然不论语气还是神情都很温和,但髭切已经不由分说地从她手腕上褪去了手表的环带,“我没收咯。”
“……好,”审神者回答得稍稍有些气势不足,“麻烦你了。”
虽然髭切这种若无其事却有点强硬的个性并不使她觉得困扰,但仍然让审神者不得不再次感喟,想在他这样的刀面前把持好主君的威严,还真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
早已摘去了腕表,但髭切好像仍然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审神者正觉得有点奇怪,一抬头,却看到膝丸也正朝这里望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果然,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