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阳光透过训练馆的玻璃窗洒进来，映照在球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程景岚带队出征世锦赛，训练馆里少了她的身影，显得格外空旷。

朗希月刚结束一天训练，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她正低头收拾球拍，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朗师姐。“

这声音让朗希月浑身一颤，她抬起头，看到唐嘉宁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朗希月连忙摆手：“我比你年纪还小，你可千万别这么喊我。“

唐嘉宁却坚持道：“朗师姐比我先进一队，我就该怎么喊你。“她顿了顿，目光在朗希月手中的球拍上停留片刻，“朗师姐，一起去吃饭吗？“

朗希月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师姐走之前让我每天练三框发球。“

“这是程师姐布置的任务？“唐嘉宁立刻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朗希月微微蹙眉，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不适。唐嘉宁那声“程师姐“在她听来格外刺耳，仿佛一根细针，轻轻扎在她的心口上。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却又说不清缘由。

或许是因为，在她心中，“师姐“这个称呼是独属于她的。那是她和程景岚之间的一种默契，一种只有她们才懂的亲密。每当她喊出“师姐“时，程景岚总会用那双温柔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全世界只有她们两个人。而现在，这个称呼从唐嘉宁口中说出来，却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侵占感，仿佛某种珍贵的东西被分享了。

又或许，是因为唐嘉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那声“程师姐“不像是一种单纯的称呼，更像是一种宣告，一种试图拉近与程景岚距离的方式。朗希月能感觉到，唐嘉宁的目光中藏着某种期待，仿佛在等待她的反应，甚至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唐嘉宁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刻意的亲近感，仿佛她和程景岚之间也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这让朗希月心里泛起一阵酸涩，仿佛自己的领地被侵犯了。她清楚地记得，程景岚是如何在无数个夜晚陪她加练，如何在她受伤时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如何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最坚定的支持。而这些，都是独属于她的回忆，是她和程景岚之间无法被替代的羁绊。

可现在，唐嘉宁正在用一声声的“程师姐“打破这种独特性。朗希月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像是嫉妒，又像是失落。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阻止唐嘉宁这么称呼，毕竟程景岚是所有人的师姐，可她就是无法控制内心的抗拒。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这种情绪，可那种不适感却像一根细小的刺，始终扎在她的心里，挥之不去。

她只好点了点头。唐嘉宁立刻拿起球拍，搬了一筐球走到球台对面：“我一定完成好程师姐布置的任务！“

朗希月皱了皱眉头，心里泛起一丝不快。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发球上。几个球发出后，唐嘉宁突然问道：“朗师姐，这就是程师姐的标志性逆旋转发球吗？“

朗希月下意识点头，正准备抛球，唐嘉宁又开口了：“程师姐对朗师姐可真好啊，连逆旋转发球都只教给朗师姐一个人。“

这句话让朗希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当然知道网上的舆论，也知道唐嘉宁的粉丝正在努力塑造程景岚独宠自己的形象。她放下球，直视着唐嘉宁：“师姐当初说过的，她的所有技术，谁想学她就会教。“她的语气变得严肃，“只可惜只有我一个人坚持下来，并且学到了皮毛。“

朗希月的目光扫过唐嘉宁，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那神情竟与程景岚有几分相似：“她还教过晓楠姐，不过晓楠姐学了半年没学会，反倒差点把自己原本的发球技术给忘了。你如果想学，可以等她回来，让你的程师姐教你。“

说完，朗希月右手抛球，左手做了一个假动作，随后手腕一抖，球落在唐嘉宁面前，原地跳了几下，竟然又往回走了。

唐嘉宁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不信。在她看来，顶级球员的技术都是通过千万次磨练才练就的，怎么可能轻易传授给别人。

朗希月没再理会唐嘉宁的反应，专注地发完了两筐球。在准备发第三筐时，她犹豫了一下。她的右手技术是程景岚教的，这原本是她养伤期间的消遣，她和程景岚从未将其视为秘密武器。但此刻，她却莫名不想让唐嘉宁知道自己右手会打球。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程景岚的教诲：任何事都要光明正大地去做。她又不是做贼心虚，何必藏着掖着？

朗希月用右手发完了最后一筐球，收拾好东西后看向唐嘉宁：“我准备去吃饭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