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必须得。”任锦年扬脖,“我可告诉你,让那小鬼知道,你还敢亏本让我丢脸,我...”
她翘起一边眉,余光瞥见江知初,得意道:“我直接把你身边这小美人儿抢走!”
怎么又扯上她...江知初正用针戳茶壶嘴,听此猝然抬头瞧向简子虚,见这人瞧她时眼中冷冽,任命闭了闭眼,这货纯属是在给她任务拉高难度!
偏偏任锦年还嫌威吓程度不够,再添道:“不信你试试。”
还试试,江知初努努嘴,用力扎茶壶嘴,仿佛这是任锦年的嘴。这个花孔雀,嘴上没个把门的,自己无法无天瞎惹人,竟还把简子虚的怒转移到她身上。
可恶!
“你国外的画室烧了也好。”说着简子虚就将手中物抛出。
啪嗒一声,瓷片迸溅在地面炸开,碎片四散,碗盖骨碌碌滚出老远,轩内只剩茶水与湖水平缓流动声。
江知初眼眸震颤,捏茶针的手骤缩,随后叹息一声,松下肩捻针转圈,拿起放在眼底端详。
简大小姐又被惹生气了,瞳孔中倒映细细一根,嫌无趣又扔回小筒。
她最无辜,估计人走后只能她来哄。
任锦年裸露的小腿被碎片划伤红痕,不深,却足以让她讶异。
她盯着面前碎成花瓣似的碗盖,滚了滚喉咙,倏地后退半步,弱声道:“你...这杯子年头可久,你不要给我啊。”眼眸中精光闪过,刷地转身。
“那个,我想起来任思嘉那小屁孩该放学了,我去接人,就不用送了!”留下一句话,就想开遛。
“回来。”简子虚语气不容置疑。
任锦年腿刚迈出半步,听此直愣停住两秒,转身时咧嘴粲然一笑,嗲声嗲气道:“怎么了呀?小子虚~”
简子虚望向江知初,正巧与之好奇探来的视线相撞。
看她做什么?江知初勾起唇,单手托腮,朝简子虚温柔轻笑。
对方视线飘移,转向任锦年时却眼中却多分冷厉,“道歉。”
道歉?江知初凝视简子虚脸上的峻色,笑容收敛,眼中浮现空白。
“什么?”任锦年纹眉倒竖,依然好声好气。
简子虚沉声道:“我说过,她叫江知初。”
江知初心中一跳。
她盯着被掷到地上的茶碗,愣愣放下托腮的双手,僵直坐好,眼中轻颤,忽然不知所措。
简子虚对这件事似很上心,不惜强调两遍。
可...不过就是一个称呼。
有什么好在意?
任锦年盯住简子虚的眼,见没玩笑之意,反而严肃得过分。
半晌后,她挑眉轻哼一声,快步朝江知初走去,在人身前止步,将折起的扇面横在胸前,弯腰诚恳道:“对不起啦,江小姐~我没有恶意,就单纯觉得你长得养眼。”
江知初摇头,本就无所谓。
她望向简子虚,那人站在玻璃幕墙前,与她遥遥相望,日光呈金色,零落散于墨发,背后一片浅蓝湖泊,酒红色外套被风吹得张扬似火。
江知初猛地低下头,悄然将手放于桌下攥紧。
不,不该是这身衣服...
她就说今天怎么总是无端联想,原是这身衣服太浓烈,不似简子虚的穿搭,却像是某人被她撩得热恋时的打扮。
生怕被看出异端,她唇边慌忙牵扯笑容,抬眸再次瞧去时,只见简子虚眼中清淡,与平日无异。
江知初蓦地松口气,唇角泄出冷笑。
她竟有闲情逸致管起别人如何穿衣服。
荒唐无稽。
那边,任锦年道完歉,转身走到简子虚身前,又翻个白眼,走远后小声唠叨:“把你威风的,有种在你那臭未婚夫面前也这么硬气,看他就不顺眼...”
忽然想起什么,她又回头喊:“哎,你这破庄园该维修了,地面凹凸不平是想摔死谁?”说完就跑没影。
江知初眼中迟疑,缓缓瞧向简子虚。
那人不看她,眼中装着万千淡蓝色湖水,面色冷若冰霜,不知在想什么。
她与收拾完地上残渣闻风灵对视一眼,对方朝她吐舌表示爱莫能助。
唉...都说了。
任锦年嘴炮爽完,最后这烂摊子却得落到她身上。
命苦至极。
她龟速挪着步伐,低头“蹭”向简子虚,余光瞥去,未料简大小姐直接换个方向,朝茶轩另个出口走,明显不想理她。
江知初心急,疾步跑向简子虚,喊道:“简姐姐!”
只当这声被湖沉了去,简大小姐根本不回头。
她咬牙,脚底生风,走到简子虚身边,刷地拉住对方的手。
用力太大,简子虚身形一斜,脚尖向后转,竟被江知初拽进怀中。
世界戛然而止,连湖面春风都变得暧昧,扫来时将两人的发勾在一起,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