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敢。
白鼎和的名号真的很响,佐伊说TT的Shakti和白权熙的妈妈的确是故友。
所以一切都那么合理了起来,难怪Shakti几次三番的帮她,又一次次给她这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这么大的机会。
甚至现在,皇甫繁光也不敢去细想了,她知道白权熙有多么在乎她的创作和成绩。
万一……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轻叹一声,皇甫繁光静静的站了两秒,抬手敲了敲门。
白权熙闻声回眸,坐在落地窗前眼里藏着泪,显然是哭了好一会儿了。
见到皇甫繁光,她不动声色的转回头去抹了把泪。
“我可以进来吗?”
“嗯。”
皇甫繁光尽量放缓了脚步,但高跟鞋踩过地板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实在是让人没办法忽略。
“你晚上还有通告?”
背对着她,白权熙问道。
“有,今晚别等我了,早点睡。”
“知道了。”
皇甫繁光拿在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阿鱼打了电话过来,“好了吗?时间不多了。”
“好。”
挂断电话,皇甫繁光又在原地站了几秒,不动,也不说话。
其实这种氛围很奇怪,因为她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所以,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再做些什么。
今天是刘拥桦突然邀约,和佐伊的出现一样,都是突发情况。
她不能再放一次刘拥桦的鸽子,即便想往幕后转,也不好一而再的得罪这位老牌导演。
白权熙要留在国内发展,国内的这种导演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层次和圈子的,而她也不可能说就完全不和其他同行来往。
她也知道,年轻的女导演,更难以被接纳,所以……如果可以有那么一个引路人,她就不至于再多吃那么多苦了吧?
“早点休息,我走了。”
白权熙没说话,点了点头。
直到听到卧室的关门声,以及套房的关门声都接连响起,她才慢慢回头,可惜已经见不到人了。
这时候,她慢慢失了力,靠在玻璃上像一只空洞的布偶一样,眼睛不知道该聚焦到哪里去,漫无目的的散开了。
唯一可以用作区分的,是红红的眼睛和止不住的泪珠。
一朝前功尽弃了。
皇甫繁光走了。
她慢慢收紧胳膊,把自己抱起来,无声恸哭。
且不说最近进程比较赶,就是平时正常的剧组拍摄,演员要出通告也会提前至少一周向组里请假协调的。
虽然她是制片人不需要请假,但正常情况下也会提前说,要协调。
可现在,出了这种突发情况,她也突然就走了……
她现在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嫌弃,还是鄙夷?
所以一切都是因果是吗?
自己抛弃了她一次,这次因果又报应回来了。
一定是这样吧?
渐渐的,卧室里有了她的抽泣声,层层门锁,没人会听到。
白权熙屈膝抱住,把头埋下去。
她不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取证,又该怎么向皇甫繁光证明,皇甫繁光又凭什么相信自己。
除了嘴上的辩解,她什么都做不了。
一夜之间,爱人,成绩,这两项支撑着她半条命的存在都没了。
玻璃窗上倒映着白权熙孤零零的身影,她突然就笑了,笑自己,真可怜呢。
华胥一梦,梦幻泡影。
这家酒店的卧室里没有挂钟,也不知道在这里坐了多久,白权熙腿脚发麻了。
她很费劲的挪下去,打开了卧室的门。
很想抽烟了,她记得客厅里有皇甫繁光的烟,抽几根应该没事吧,明天再给她补一盒新的。
她搬了一个椅子,又坐到了客厅的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可惜打火机不给力,连摁了几次都不见火星,只有呼呼的气流声。
她有点烦躁,像烟瘾犯了一样,越是点不着越是着急。
终于,在她崩溃前,点燃了。
一口烟雾自她身边散开后,她才活了过来。
烟,有时候也是一种救命神器。
她一根一根的抽,费劲的操纵着打火机,抽到第五根的时候,开锁的声音响起,套房的门被打开了。
白权熙一惊,心里像是悬着一根丝线一样,颤动了几下,她抬眸,紧张的,把分散的视线向门口聚焦。
客厅里没开灯,走廊里有些泛黄的灯光作为烘托,勾勒出了一个皇甫繁光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