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加里面对这种人总有一定的尊重,就像当初抓到蓝周的时候他没有直接杀之一样——说是惜才也不尽然,加里并不愿意承认,大抵是自己做不了圣人,他就格外好奇这些人的想法。
“你要是有可以钉死我的证据大可以直接拿去公布,再不济你说你沽名钓誉,哪怕议会内部我知道的就有温志行之流一直看我不顺眼。但这也恰恰是我看不懂你的点。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就来质询我呢?”
“自然是这个理。”相原旬脸上的笑容不像被指出错误,更像是加里终于走入了他的陷阱,“我来之前就设好了邮箱定时,这个时间想必已经发出去了。我是没有直接证据,但加上您今天扣留我的事情,这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的了啊。”
按道理听到这一番话,加里第一件事就应该是应对,可他偏偏像是和相原旬杠上了一般,以一个和他身体状况完全不一样的敏捷撑在桌上凑近相原旬:“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可以下令杀了你的,你不怕吗?”
这个距离加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相原旬逐渐上扬的嘴角,这时候他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最后相原旬将杯底的茶一饮而尽,双手伸出来正好是镣铐的宽度:“怎么样?事已至此想必委长不至于亏待俘虏吧?”
加里沉默了一瞬,一扬下巴示意副官过来给人上镣:“个人终端就不用下了,禁止对外通讯就行。”
蓝周从培育中心出来,一身的土味,笑得却很开心。
他嘴上叼着个苹果,炫耀似地一转身去了信息中心,却意外地发现王乐容在这里。
他来的时候,王乐容一直站在张思远后面,神色沉醉,不知道是在看面前的处理器还是在看张思远。
蓝周独自消化了一下这个惊悚的现状,默不作声地走过去。确定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自己突然出声。
果不其然王乐容吓了一跳,掩盖似地转过身去。
事实更惊悚了一点,蓝周默然了一瞬准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直接性地问张思远:“有结果了?”
张思远嘴里叼着果干,闻言有些口齿不清:“有了。不太乐观。”
瞥了两眼张思远嘴里的果干蓝周更不想直面这个现实了。幸好张思远语速很快,蓝周听了两耳朵就意识到事态严重。
但他对此早有准备,所以说并不意外。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加里为了控制地方上的聚居区不愿意给他们食物和防御,久而久之自然就会造成不满情绪的叠加。为了自保在绝境中的人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相比之下,蓝周显然对另一件事情更感兴趣。
“他们说在潞门城找到了被净化过的活着的污染物?”
说到这个张思远一下变得饶有其事,回头翻找了半晌抽出一份文件:“昨晚刚传过来的,我的建议是你去一趟。”
半日后机甲车上
宫永城面带幽怨地看着蓝周,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为什么要带上这两个拖油瓶?”
两人对面,阮姳手上拿着一份报告并不直视他,语气凉凉:“我们能听得见,可以再小一点声的。”
卜姗假装开解实则拱火:“或者你再回蓝周的身体里去?这样你们就不用靠嘴讲话了。”
宫永城悲从中来,心说是我不想吗?你们老大昨晚实在是太诱人了,再加上医生终于下旨他身体恢复,自己一个没收住就折腾到了半夜,没看蓝周现在还不愿意理我吗?
但这种很损威严的话宫永城显然是不愿意说的,只是瞪了两人一眼,悄悄抓上蓝周的手腕。
然后被蓝周一手甩开。
对面两个小姑娘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愣了一下,没有过情侣生活的纯洁小孩当然想不到这种在人前表现出不合也是肮脏大人调情的手段之一,只看得蓝周头一别看向窗外。
宫永城对蓝周的冷脸接受良好,直接哄了一路,看得两个小孩恨不得把自己的五感都关上。好容易蓝周终于朝自己伸出一根手指,就算他还是不乐意正眼看自己宫永城都欣喜若狂,从善如流地想附上去。
然后在触碰到的前一秒,蓝周下车了。
宫永城错愕地抬头,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