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身后的人急急叫道,“裴放,裴放——你别走啊,我还有事儿找你呢。”
裴放停下脚步,“什么事?”
时逸急急两步追上去,把裴放往客厅里拉,嘿嘿笑道:“是重要的事儿,我们坐下说。”
裴放避开时逸的拉拉扯扯,一边往客厅走去,一边不咸不淡道:“我以为你的新工作就是你最重要的事。”
“嘿嘿,那个......”时逸扭捏地抠抠裤子,“老公......”
......
一听这动静,裴放就心里有数了。
这些天,裴放都摸透了这人黏糊糊发嗲的套路。
得。八成是这人又有事要求自己,剩下二成的可能性是他犯了什么错。
“什么事。”裴放不胜其烦。
“就是......”时逸求人时充分拿出求人的态度,陪笑陪得相当到位,“你看吧,我虽然找到了新工作,但是呢,新东家又不可能马上给我发工资是吧......”
顿了顿,时逸继续有理有据,娓娓道来,“你看我在你这干保姆也才干了不到半个月呢,你也没给我发工资,我哪有钱去外面租房啊......”
“哦。”裴放已然听懂了,不过觉得时逸这副难得扭捏和卑微的模样比较有趣,于是没忍住,故意道:“你想让我给你结工资?虽说我这里没有日结的习惯,不过——”
“不是不是。”时逸连忙摆手打断对方。满打满算也才干了几天能有多少钱,时逸可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想让我借你些钱出去租房?”裴放佯装不解。
“哎呀!也不是。”这裴放怎么感觉变笨了,脑瓜子不灵光了啊,时逸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听不懂。非要时逸直说!
时逸脸皮是厚,但不代表毫无底线,此刻要提出不合理且强人所难的请求也不由得涨红了脸:“我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继续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呢?”
“哦,这样。”看着对面的大红脸,裴放嘴角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顿了顿,坏人做到底地替时逸翻译,“你的意思是,你不干活儿,但是要继续在徽山白住。”
事情确实如此是没错,但怎么这话说得这么难听呢。
还没等时逸想好怎么狡辩一下,对面接着继续道:“对了,徽山还要额外增派一辆车和一名司机接送你上下班。据我所知,这两天你出去面试都是旭姨安排人送你去的吧。”
“......是。”时逸心虚了。
裴放此刻调整了下姿态,上身微微后倾,抱臂,好整以暇:“时逸,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合约期内违约的事情,也可以放任甚至支持你去找新工作,但是我很好奇——”
裴放状似有几分真情实感的疑惑:“你到底哪来的自信,你所有得寸进尺的要求我都会冤大头一样地照单全收呢?”
尴尬了。
时逸硬着头皮小声道:“我要说你是我老公我们天生一对不需要那么斤斤计较你会买账吗。”
对方这话说的,不愧是时逸,简直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裴放被滑稽得甚至都笑了一瞬,而后收平嘴角面无表情道:“时逸,且不说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即便是退一万步讲,假如我和你现在就是爱侣关系,难道总是占我的便宜就是你表达喜欢和爱意的方式吗?”
时逸听呆了。
说实话,这确实是他从未思考过的部分,仔细想想,好像自己真的是总想要索取,没有想过付出。
愣了好一会儿,时逸回过神来,赶紧表白心迹:“对不起!这个确实是我做得不对。你放心,以后我们在一起了我绝对不打占你便宜的主意了,一定让你多多占我的便宜!我保证!”
“......”对方的话脑回路太过于清奇,导致在谈判桌上从没输过的裴放都罕见地笨嘴拙舌了片刻。
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谁要占你便宜。”
时逸耿直道:“只要我有的我都随便你占的,没关系我很大方的。”
裴放冷哼一声,“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小气了?”
这占便宜的话题,眼见再说下去就又要不愉快了,时逸赶忙打住:“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正事要紧。”
他愁眉苦脸,“可是如果你不让我住我就没地方去了啊......”他苦哈哈道,“我不想再睡大街了。”
果然太过安逸的日子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蚕食掉了一位勇士的坚毅意志。时逸不禁痛心疾首地反思。
“这不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裴放的回复很是冷漠。
说罢,裴放无意再停留,起身要上楼。
“喂喂——!”时逸急忙叫住裴放。
今晚必须把这事儿谈妥,不然万一明天这人就把自己赶出去可怎么办。
情急之下,时逸脱口而出:“你你你别走,我付你租金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