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旧无从得知,温兰初最想要的是什么。
那不如就这样。
她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做不到,那明晚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俩地道的燕安菜怎么样?”
地道燕安菜……这几个字一瞬唤起温兰初在燕北时的记忆。
某些人的确曾说过要让她尝尝正宗的燕安菜,她以为这大概率实现不了,却没想到,很有可能明天就要实现了。
燕安菜也好,其他菜也好,有机会能尝到秦诺的手艺,那便怎样都好。
不过现下听秦诺这意思,那就是倘若做到了,她就不准备下厨了?
刚想“夸”秦诺一句“你还挺精明的”,秦诺像是已读出她心中所想,又说:“做到了就只做一道地道的燕安菜,怎么样,是不是挺公平?”
公平什么,概率最大的那个难道不还是“做不到”吗,怎么秦诺现在还挺得意的?
温兰语侧过身,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她背对秦诺躺着,语调生硬地说:“公平。”
她已不想再去争论,反正啊,不管怎样秦诺总能找点理由出来。
耳畔传来身体与床铺被褥的沙沙摩擦声,温兰初的声音仿佛与她隔了点距离,闷闷的,并不怎么清晰。
知道对方必定是暗自生起闷气,秦诺在她身后无声笑了起来。
温兰初怎么就这么不经逗呢,这样就不乐意啦,心眼比针孔还小。
黑暗里,她抬起手,在半空稍稍犹豫一下,随后似是下定决心般,落下去,轻拍在温兰初肩膀。
她像是哄着温兰初一般,“好啦逗你的,如果是我的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明天做不到的话,我答应你一件事,你说什么我做什么,怎么样?”
她根本不给温兰初说话的机会,话锋倏地一转,“但你明天得跟我一起去买菜。”
秦诺下意识想用“陪”这个字眼,不过反应灵敏,及时改成了“跟”。
若用“陪”,那就好像显得自己在向温兰初示弱一般。
温兰初点点头,答应下来,保持沉默几秒后才蓦地恍悟过来,意识到在这黑夜里,秦诺根本不可能看见自己的动作。
于是又开口,“嗯”了声。
你这声我听都听不清的“嗯”,还不如刚才的点头呢。
——听到这微沉的应答声时,秦诺默默心想。
方才黑暗中,她睁大了眼,用力看到温兰初点头的动作,用力到双眼都发涩。
你点头给谁看呢温兰初,我又看不见。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随即她想起自己与温兰初约定好的第三点,心间想拍拍温兰初背脊,戳戳温兰初后腰的念头又更强烈。
戳戳你,温兰初。
秦诺在心中念叨着,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悄悄探出一只手。
她伸直食指,在指尖只触碰到覆于温兰初身上的那条被子时又停下,不再继续向前半分。
再往前可就真要碰到温兰初了,被她发现可不好。
“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我。”
或许也有做贼心虚的成分在,温兰初突然之间的开口惊得秦诺手一抖,指尖一颤,下意识又往前递出,正好压着被子戳到了温兰初腰后。
房内开有暖气,秦母为她们准备的两条被子都不算太厚,秦诺没料到自己英明一世,竟会在这件事上马失前蹄,栽了跟头。
不算重的一下,仅堪堪点在温兰初身上,可无论轻重,至少温兰初有所感觉。
酥麻感沿脊梁一路上窜,她匆忙回头看向秦诺,震惊道:“秦诺,你做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啊。”秦诺早已缩回手,故作温兰初无法看清的无辜表情,同时语气中也夹杂着不解,“你怎么了?”
漆黑无光的房间里,温兰初与秦诺僵持着。
她们目光穿透黑暗,落在对方身上时,彼此之间竟也神奇般能感受到那道奔着自己而来的灼热视线。
大概刚才那只有不到一秒钟的异样触感只是自己的错觉,温兰初放弃追问,作罢了,“没什么……”
她重新转回头,继续保持背对秦诺侧躺的姿势。
原来是虚惊一场。
秦诺松了口气,又松开紧攥成拳的手,接着刚才未完的话题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刚才说的情况我会记着的,等你想到再告诉我,我随时等着你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