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你又想做什么?拜托!白忘惜,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就什么都放开来干了,什么都敢做了!”
白忘惜不置可否地笑着,然后在凌智博双眼又向后翻去的时候,顺着楼梯,走了上去:“你们在这里待着,别上来。”
他说着,却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先解决尸体,而是到了洞口看不见的方向去。
凌月宸看着消失在洞口的人,向凌智博道:“我们也上去,把轮椅放在这里,一会儿如果能逃出再来取。”
就算凌月宸不说,凌智博也没有打算让白忘惜独自一人上去的意思,他点了头,把轮椅放下后,便把凌月宸背在身上,在口袋里抽出了一条早已准备好的粗布条,把人牢牢地绑在他的身上,然后向楼梯走去。
出了洞口,看到了屋子内部的情况,二人并没有多震惊,反而觉得是预料之事。
这房子就是在旧梦中,沈碧落最后死亡的那个房子。
绿色的十字窗,外面闪着波光的湖面,窗前的小茶几,边上的床,与置在中间的小桌子,还有小桌子上的香炉。
一切都与梦中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梦中的房子被人整理得非常干净整洁,而这个房子不仅破旧,而且还布满了灰尘。
困在这里的人,也由沈碧落,变成了黄秋霜。
现在他们大概知道,为何沈碧落一直逃不出去。
他们在梦中的时候,并没有梦到这条地道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地道是后来才建的,没有地道的情况下,住在这里的人要是想出去,那便必须坐上小船,或是游泳到对岸 ,但沈碧落是傅夜天亲手困在这房子的人,岸上必然有人驻守,要是沈碧落以游泳的方式逃离,还未到他游到对岸,便被人从水中捞起,重新带回到屋中。
所以沈碧落,根本逃不出去,直到死在这里。
可为何沈碧落死了,黄秋霜与她的侍女尸体会禁在这屋子中?
不难想象,黄秋霜在说“他”时,虽然双眼只余下黑洞,但也能从那黑洞中感受到她的恨意,所以大概这里的“他”,不会是指她的丈夫傅夜天。
从梦中便知,对于傅夜天的金屋藏娇,黄秋霜非但没有怪傅夜天对自己的不忠,反倒是怪被自己的丈夫困在这里的沈碧落,把怒意全部发泄在沈碧落的身上,甚至迁怒他的妹妹,以至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黄秋霜并不恨傅夜天,而是恨沈碧落。
这里的“他”,便自然是沈碧落了。
阍巛这个地方,由最开始到现在这一刻,都是死去的沈碧落在背后操纵着,甚至他们的交通意外,也仿佛是这个“游戏”的沈碧落所为,但到目前为止,虽然大部分的事情的原因也指向沈碧落,沈碧落这个人,却从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跟前,他只是仿佛躲在了暗处,看着这一出报仇的喜剧。
沈碧落,沈望舒,这二人皆姓沈,会有着什么关系吗?
思考之间,凌月宸又不禁向立于窗边的白忘惜看去。
中午时间的阳光正是灿烂,打在了湖面上,随波闪到了绿色十字窗上。
白忘惜靠在了窗边,手中握着一个小东西,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波光。
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安静,与刚才决绝地把赵方卓推出去的人仿佛完全不同了气息,淡淡的金光落在他的脸上,形成了圆点,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白忘惜垂睫看着十字窗框,轻轻一笑,回眸过来,看着凌月宸,眼中尽是温柔,这样的眼神,让凌月宸不定的心,仿佛又能安静了下来。
他向凌月宸走近:“不是让你们待在下面么,上来多危险。”
“你又要在上面,我在下面?”
白忘惜失笑,凌智博再次翻白眼。
“这屋子看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看来那个棺木门,只是用于把这两尸体困在这里,并没有其他对我们有用的作用。”他向旁边走了两步,把凌智博的肩膀往旁边轻轻推了推:“我先解决她们,然后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他的声音比方才温柔了许多,像是方才站于窗前,被金光洗去了身上的秽气,只余下了本来的温柔。
凌月宸轻轻地点了头,白忘惜拿起了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个老旧的打火机,看上去像是他方才在这屋子中找到的东西。
他试着把打火机点燃。
按了数下,火光从火机口中吐出,发着带着炽热的金黄。
白忘惜微笑,背向凌月宸,面向黄秋霜,站了好一会儿,也未见他有什么动静,凌月宸没有打扰他的意思,与凌智博安静地站在他的背后。
白忘惜叹了一口气,重新点燃了火机,尔后点燃了黄秋霜的衣袖,又点燃了侍女的衣服,在泛起火光之时,原本应该一动不动的干尸,忽然以极快的速度长出了灰白的血肉,张开了口突然扑向白忘惜。
“忘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