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引得所有人又都看向罗泰华。

反而是罗竹月，一脸本就如此的表情，非常认同道：“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人。”

“等等？”

陶婵脑子有些混乱，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的是罗雨萌吗？”

罗竹月回过头，看着罗泰华，见对方仍然是老神在在的模样，确定的点了点头。

陶婵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这父女两个明显关系不好，但在这件事情上却是出奇的统一。

“今天是不是没有罗泰华的场地？”谢嘉望转了一圈，突然问道。

陶婵反应了一会儿，才肯定的点头道：“是的，因为他是临时来的，出事情前一直和姜成仁共用一个空间，所以他的线索也在这儿，没有额外的空间分给他。”

“既然这样，”谢嘉望看着手里的手机，是在办公桌上被遗落的，他指尖轻轻滑动，将屏幕对准罗泰华，“解释一下吧？”

陶婵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是一个隐藏文件夹，都是一些需要打码的内容。

有照片、视频，角度从偷拍到光明正大，只不过里面的主角大家都很熟悉，是罗雨萌。

陶婵感到窒息。

罗泰华脸上有些挂不住，是被戳破了秘密的难看，他冷声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他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半晌才娓娓道来：“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她妈妈的庭审上。她年纪不算大，甚至还没发育完全，脸上都是倔强和逞强。”

“那个案子，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雨萌妈妈的前夫婚内家暴，她为了孩子一忍再忍，直到她被打掉了第二个孩子，她忍不住了，于是起诉离婚。”

罗泰华停顿了一下，接着玩味的笑了：“其实她根本不可能赢的，对方的律师是我很看重的徒弟，我需要给徒弟一个跳板，让他在成功路上更顺遂一些，所以才接了这个案子。”

“家暴而已，又是婚内，其实不算什么大事，甚至够不成故意伤害。一般情况下，都会劝当事人私下调解。而离婚这件事，也很难在一审就判下来。毕竟他们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罗泰华眼中突然闪过怀念：“但是看到罗雨萌的时候，她顶着那样一张脸问我：坏人会得到惩罚吗？”

罗泰华轻笑了一声：“我问她，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坏人呢？你们猜，她说了什么？”

“是说打妈妈的爸爸？”有人猜测。

“不是，”阮石突然插嘴，“是不会爱人的人。”

他眼中闪过悔恨和懊恼。

这是罗雨萌曾经和他说过的，她对爱人的看法。她不是需要一个万能的伴侣去替她解决所有问题，而是希望找到一个，懂得如何爱人的人。

“看来她很喜欢你。”罗泰华眼神带了点审视，看了阮石一眼，又变得轻蔑，“不过，她看人的眼光总是越来越差了。”

罗泰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以为是我想错了，但这句话的确带给我很大的冲击。”

“我觉得，她是渴望爱的，她希望有一个人来爱她，爱她妈妈，而这个人不是她的生理父亲。”

“因为她对父亲的了解很少，由于职业原因，他也不总是回家，一年到头也见不到母女几次，这才导致了性格敏感，加上突然失业在家，这才突然爆发。”

“所以我觉得，我可能听懂了她的暗示。”

陶婵觉奇怪。“所以，这才是你帮她们打赢了这场离婚案的真正原因？就因为……一句话？”

罗泰华不是一个好人，她早有预料。但他的想法说变就变，突然就给她们打赢官司，这不太科学。

“你太单纯了。”姜成仁突然笑出声，“他哪里是在发善心，明明就是看上了人家女孩。不是我说，你比我还恶心，那时候罗雨萌还是个未成年吧？”

罗泰华看他一眼，没多说。

他们是一类人，懂得利用自己的资源和手段，有想要的自然就会不择手段。

只不过姜成仁更张扬一些，而罗泰华则是做的更加隐蔽。

陶婵震惊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人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她觉得恶心，默默后退了两步，想要离这几个男人更远一些。

“差不多吧，我的计划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案子结束时，她笑着递给我一枝花，说：谢谢叔叔。”

罗泰华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时候，我也会有些愧疚，我年纪大她那么多，她只是对一个对帮助了她和妈妈的人表示感谢，我却生出了龌龊的心思。”

罗泰华停了一会儿，神色一变：“或许换一个律师，她也会这样明媚的笑，对他说谢谢。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我就有些庆幸，还好是我。”

“后面的事情，你们也清楚了，我本意是想，我缺一个妻子照顾我和女儿，和她妈妈走到一起的话，起码我可以看着她长大。当时，我也问过竹月的意思，她很喜欢她们，没有反对。”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没有错，毕竟妈妈走了那么多年……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罗竹月冷冷的看着她，“但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