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星门前广场的台阶上,于是曾义桢详细讲述了从沙蛳开炮到曾正贤被炸死的全过程,当然,自己独自抵抗亥的部分被简单带过——他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有关西方给予他特殊能力的事情,至少目前不希望。
比如,如果急着回地球的话,可以通过先前的简易位面通道法具先到魔界,再从魔界的位面通道白石回去。这样会快很多,但因为第一代象征去过魔界,所以这会引起文言的不必要的注意,所以曾义桢选择不这么做,即使这意味着要因为时间差付出某些代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文言依旧是消沉的样子,听完了故事这样缓缓说道,“不过,也正常的吧,毕竟是面对另一个文明的殖民侵略,星辉之子是他们最强的战斗力了。就算我们早有准备,被他们里应外合打个措手不及,人员损失也是正常的,我们也应当庆幸伤亡被控制在这个层次以内了。”
“还有另一个元素人去了地球,那个黑色的炭已经被击败了吗?”曾义桢问道。
“嗯,之前星门的信息通道里有这样的信息。炭在平流层以上被伊斯卡正面碰见,然后就被生擒了,现在还关押着。”
曾义桢的身体微微一震,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也的确,如果伊斯卡都不能解决的话,那就真的没办法了。火星上的战斗进行地如此艰难,但在文言赶来之后就马上得到了解决,而伊斯卡一出手,就是手到擒来。
自己太弱了。
“义桢,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明明是象征,都没有保护好你们学生。”文言抬手轻轻抚摸着曾义桢的头,双眼中充满复杂的情绪,“各大行星上面都发生了砂暴,清理那些硅基生命浪费了很多时间,本来我应该更快来到这里的。”
“老师……你不恨我吗?我之前还对你说那样的话……”曾义桢感受着文言的关爱,忍不住这样问道,“我一个人活下来,有种负罪感。”
“千万不要这样想,没人会预料到,也没人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是一家人,所以,要像一家人那样包容,珍惜。”文言抱住了曾义桢,情感完全泛滥,又这样轻声说道,“你知道吗?义桢,现在的状况,我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我不会骗自己,也不会骗任何我重视的人。这也包括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正确的人,所以我愿意理解你包容你。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会留你一个人待等死,回去报告说你和正贤一起英勇牺牲。沙尘暴过后,就没人知道这一切了。”
空气有些凝固。
“然而,我不会这么做。因为的勇气已经不是以前不顾后果的无畏,而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我戴上荆棘王冠,也要承受带刺的束缚。我不会迁怒你,也不会杀你解恨,尽管那在我看来是很正常的宣泄方式,尽管我使一个感性敢做的人。我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感,所以你现在也许看不出来,我可能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从失去正贤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调整好心情。所以,在那之前,不要打扰我,好吗?”
长久的沉默之后,曾义桢点了点头。
“嗯。”
文言松开怀抱,躺倒,看着漫天褐红。
许久,沉默。
“义桢。”文言突然开口。
“嗯?怎么了,老师?”
“……普通地,跟我聊些什么吧。或者问点问题,你想知道的事情,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文言突然这样说道,“太安静了,我有点想哭。”
此时的文言完全没有之前斩杀巨人的霸气,显现出了作为女性柔弱的一面。她仍处于失去配偶的悲伤之中,曾义桢知道,听她的话说点什么比较好。
“那么……老师,我就问一个问题吧,其实这个问题很早就想问了。”曾义桢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问道,“文言老师您是等到星门传送通道一打开就设定坐标过来了对吧?因为看到了求救信号。”
“嗯。”
“那那个时候也应该看到砂暴了吧?老师你有处理砂暴吗?”
“没有。”文言似乎意识到了哪里不太对劲,“但我设置了星门的单人通行限制关闭,我过来之后星门就会禁用,这样那些东西就不会乱碰触发星门,就不会过来了。”
“朱纠学长呢?他不是跟您在一起的吗?”曾义桢最终问出了这个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把他忘在那里了。”文言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被扼住,被死神扼住,“他没过来。”
空气有些凝固。
曾义桢没有说话,起身,点出星门的操作系统,开始查看系统的历史记录:“木星,今天有记录的星门传送,只有一次。”
“也就是说,朱纠还在木星。”文言也起身,走了过来,她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死灰,失去复燃希望的死灰,“而且没有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