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潘大夫人哽咽地抱着她,难过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纵容老爷放荡,他就不会造成今日的大错。”
“姑子!”
潘二夫人抓着齐老太太的裙角,哭喊着:“姑子,您不能见死不救啊!繁儿和德宣如今病还没好,正是着急拿钱温养的时候。若是......若是他们去了,我也不活了!”
潘二夫人的一双儿女之前在石庄遇难,后来被救回来了,却双双一病不起。
齐老太太看着哭成一团的嫂嫂们,心里焦急难安。
“宴喜!宴喜!”
李妈妈连忙进屋,哀切地看着她。
“呜...”
齐老太太刚要说话,哭声便漏了出来。她急忙抬起袖子遮住自己的嘴,闭着眼睛哀切地哭了两声,这才缓过来。
她喊道:“宴喜,把我的箱子全部拿出来。”
李妈妈犹豫片刻,点点头连忙转身离去。
齐老太太扶起长嫂,难过道:“嫂嫂,我让宴喜把我全部的体己钱都拿出来了。你们把它们都拿走,足够潘府安安稳稳过这两年......就当还了哥哥嫂嫂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闻言,潘家夫人们更是难过,情真意切地掩面痛哭起来。
“大哥的事,嫂嫂也别太担心。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哥哥虽然放荡了些,但对于公务是勤勤恳恳。我明日便让铖儿联合其他交好的官员们向圣上求情。”
有了她的这句话,潘家夫人们这才放心。她们带着齐老太太的全部体己钱和珍贵的金银珠钗离开了。
齐老太太还依依不舍地目送她们。
当天深夜,李妈妈又被齐老太太叫去找她的两个儿子来。
齐禧得知潘老爷被贬官的事,心里惶惶不安。
昨日母亲的话虽然难听了些,但却是真话!如今若是连舅舅家都落难了,他这辈子恐怕再无超越哥哥的可能!
一想到徐文景肚子里即将要出生的或许是未来的小公爷,他就辗转难眠。
若是哥哥没有儿子,他又活得久些,再生几个儿子,到底能摸上国公爷的爵位......
齐铖却没有这么担忧。他贴着徐文景睡得正香。
自己有国公爷的爵位,身上又有功名,前几月还得了皇帝的奖赏升官发财。区区潘府,给他提鞋都不配,更别说他们还靠着齐老太太从自己家里偷钱用!
不过,潘府到底是他的近亲,他们掉进坑里,自己身上总要沾几滴泥,真是麻烦得很!
齐铖躺在床上听到安知小声的唤他,就知道母亲又要给他派活干了。
徐文景怀有身孕,正是嗜睡的时候。
齐铖不愿吵醒他,轻手轻脚地起身。他侧着身子仔细瞧了一会徐文景的睡颜,看他睡得很香,胸口平稳地起伏着,心里松快了许多。
“么...”
他悄悄轻轻地亲他一口,然后便像影子一样了无踪迹。
齐铖与齐禧很快便来到寿康堂。
堂上,齐老太太看着年轻力壮的两个儿子,猛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向自己引以为豪的儿子们发号施令。
于是,齐老太太脸色和缓,带着几丝哀求,道:“铖儿,禧儿,如今你们舅舅一家接连遭难。你们瞧着如何能帮一帮?”
齐铖神色未明,坐在一旁思索。
齐禧躺在床上时便想好了。他连忙说:“母亲,潘府如今早不似从前富裕,若是舅舅又被贬官,恐怕日后再难翻身了。明日我便上书向圣上求情。舅舅私下荒唐了些,但这么多年为公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齐老太太欣慰地看着他,点点头,道了“好好好”,接着又转头看向未发声的齐铖。
齐铖看了一眼齐禧,又看回齐老太太,道:“上书求情自然可以。明日儿子也会上书。舅舅虽然平庸了些,但也算是老实人。只是......”
齐禧敏锐地看过去。
齐老太太着急道:“铖儿,有话你便直说!”
齐铖抱歉地笑了笑,道:“母亲,舅舅家虽然遭了难,但是他们的田产还多得很,遍布东平各地。儿子最近正愁着如何安置石庄剩余的灾民。若是大舅愿意给儿子东平的那一千亩地,儿子也有更充足的理由向圣上求情。”
一千亩地!
齐老太太脸色难看,一言不发,
“这一千亩地,儿子打算分一半给灾民们。他们有了地便可留在东平安居乐业。如此,国家能安定下来,也有舅舅的一份功劳。”
齐铖笑脸盈盈,脸上颇有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兄长,这......!”
齐禧一脸的难以置信。他看着哥哥压根不搭理自己,连忙看向母亲,心中默默期盼母亲能向以前一样呵斥哥哥。
齐老太太压下不满,道:“这件事,我会同你舅母们商量。”
齐禧大脑轰隆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
听她这么说,便是向哥哥低头了!
可恶!凭什么他们都要向哥哥低头!就因为他是大官又是国公爷吗!
齐禧压下满腹的埋怨和嫉妒,坐在一旁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