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
“不生气好不好,好不好呀~”慕无霜同她撒娇,又去亲她,缠人得很。裴裁冰被她缠得丢盔弃甲,气喘吁吁间不得不用手堵住了她那张嘴。
慕无霜就笑,传音道:“应雪都说了欢喜。”
“嗯……”裴裁冰应还是应,却正了正神色道,“但你不能每次都如此躲开。慕无霜,我不是需要你护在身后的师妹。”
“我明明只拿应雪当道侣。”慕无霜无辜地眨了眨眼,裴裁冰就嗔了她一眼,问道:“你每次都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无霜示意她把手拿开,裴裁冰还是松开了手,靠在了她身旁。
两人静静地偎依了会,听着外头的吵闹声也渐渐没了,昏昏暗的室内才响起慕无霜的声音。
“我是瞒了你许多事,因为毫无头绪,才好几次都没说。”
裴裁冰闻言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牢牢的锁住。慕无霜随着她的动作,枕在她的肩上:“虽然应雪问了我,我也不是…很敢说。”
方才对着天道还义正言辞的慕无霜此刻支吾起来:“就不是…很敢说,我偶尔会觉得,这转世的一生许是场幻梦。”
“莲海寺的和尚们常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裴裁冰道:“不是幻梦,我在。”
慕无霜嗅着她周身的气息,应道:“我知道应雪就在我身边。可是我…..我困于识海百年,把你都忘了。”
这是慕无霜想起记忆后所不能接受的,自负如明璞,也有一天被上位者捉弄,甚至忘了自己是谁,牵挂着谁。
浑浑噩噩百年,甚至和应雪见面不相识,险些错过了。
“你还记得‘应雪’,就不算忘记。”裴裁冰肯定道,“若是我,也不能确定转世后是否还记得你,世事艰难,总不能称心如意。如今你我重逢,这些事…”
她说着突然意识到了问题:“你不是被困在聚神阵中?识海……”她说着想将神识再探探慕无霜的识海,被慕无霜打住。“我识海确实有异。”
“是天道?”
“它自称天道,可老是在我识海念经可不像什么正经天道。”慕无霜没好气地道,“但我转生之事应该是它的手笔。”
“是想你成神?”
“……什么算神?”慕无霜问裴裁冰。
裴裁冰蹙眉道:“仙道难登,何况成神。凡人眼中所跪拜之神,同我们修士……”
她望向慕无霜,慕无霜就接了她的话:“同我们修士有什么关系呢。我当年不过看不得邪修作恶,怕聚神阵引起动荡,才临时起了改阵之心。但区区元婴修为,哪里能做得到分隔两界,阻断仙凡之事。”
“可如今...”裴裁冰眼含担忧。
慕无霜也叹:“可如今都落在了明璞的头上。”
“凡人叩拜,天道催应。应雪……”
裴裁冰抱着她道:“你只是慕无霜,与那些无关。我等为修士,与天挣命是常事,声名利禄不过外物,没什么不可斩断。”
慕无霜听着就笑。这些事她当然知道,可听裴裁冰肯定地告知她时,心里就生出欣喜和欢快。应雪果然百年如一日,还是这般……令她心动的不行。
她明知故问:“神位难得,应雪真不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本就不属于你,得来了也不会属于你。”
“应雪也觉得…”
“自然。”裴裁冰看了眼她,忍不住去扭她的脸,“这些事有何不敢同我说,慕无霜,你胆子何时这么小了?”
“那还不是…怕应雪嘛。你没听到杨蕴老说我嘛……”她噘着嘴,嘟嘟囔囔地任裴裁冰捏她,还说,“我胆子可一点都不大。”
裴裁冰看着她:“我也…觉得你同以往,变了很多。”
“变了哪些?”
“以前…定然是说不出胆子小这种话,是所有人的大师姐,总是胸有成竹,肆意张狂,好似没有你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裴裁冰说着自己也叹:“可后面我才明白…你明明同我一般也才元婴,只不过虚长我几岁……”
“我怎么会把你想的那么…”裴裁冰垂下眸子,低头亲在慕无霜那双微红的眼睛上。
“我错了,慕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