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辰缓缓下了床,支开窗,一阵秋风夹杂着几片干枯落叶灌进来,扑面清凉。
“重锦此时已到了何处?有没有用早点?有没有多捎带几套衣物?”赵夕辰也不晓得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得如此在意萧重锦。
立在窗前发了一阵呆,赵夕辰缓缓踱步来到梳妆台,朝铜镜中一瞄,这下可傻了眼,领口和衣襟处皆在昨夜的疯狂拉扯中被萧重锦撕碎,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赶忙在衣柜中寻了件衣裳换上,再坐回梳妆台整理自己。
忽然,“咣啷”一声,木梳在她的碰触下掉到了地上,竟然一下子摔成两半。
赵夕辰心里莫名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微微蹙眉,弯下身去捡梳子。便在此时,又是“咣”的一声,搁置在梳妆台上那块小铜镜又掉在了地上,滚了几滚。
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淘淘问道:“少夫人,您起了床了吗?”
“起床了,淘淘你进来吧。”慌乱之中,赵夕辰赶紧捡起铜镜,藏起了摔坏的梳子。
“少夫人,我刚刚听到屋子里有响动,出什么事了吗?”淘淘搁下手中的一杯漱口水,左看右看,似乎在寻找发出声响的来源。
“呃……没没没,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不妨事。”赵夕辰道。
淘淘也不多说什么,便麻利地开始收拾床铺和被褥。
“淘淘,今日府里一切都好吧?”赵夕辰问。
“都好。”
淘淘随意应了一声,利落地拿起床头萧重锦和赵夕辰换下的被撕破的袍子和衣裳看了看,假装什么都未发现,便收在了怀里。赵夕辰却是心事重重,又担心起出门在外的萧重锦来,也没注意到有何不妥。
“少夫人,我先把换洗的衣物拿下去,然后过来服侍您梳妆。”说罢,淘淘抱着袍子同衣裳走出门去了。
不一会,淘淘又回了房来,这一次还端来了一盆水给赵夕辰洗脸。
梳子找不到了,淘淘也不多问,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把木梳,便开始给赵夕辰打理头发。
不一会,宿主尉迟翎原本零乱的头发便被淘淘理出了精致的发髻。前头打下来两缕龙须刘海,珠头钗插好,又零零散散镶了些珠花。
赵夕辰对镜左顾右盼一阵,赞道:“淘淘,你的手真是愈来愈巧了!”
淘淘红着脸垂头笑了,沉默了一会,欲言又止地看向镜中的赵夕辰。
赵夕辰道:“淘淘,你有话要说吗?”
“少夫人,方裕他说想见您……求我跟您说一声……”淘淘断断续续地说着,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赵夕辰思索半晌,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对淘淘道:“淘淘,你跟他说我不想见他。叫他安心养着伤就好,别再想其他的。”
淘淘的手微微一颤,抿了抿唇,没再多言。
赵夕辰心里本有些忐忑不安,加上萧重锦不在,她也没心思到药铺去看了。
药铺的大夫和小二都是大男人,一有空闲就开始谈论女人,赵夕辰与淘淘呆在他们中间也不自在。再说呢,方裕也不在药铺打杂了,淘淘还去那儿做什么?
想到这儿,赵夕辰对淘淘道:“淘淘,我们俩出去转转,透透气儿吧!”
淘淘到底还是个小丫头,一听到要出门,还是压抑制不住的高兴。但是,不一会,淘淘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少夫人,我们出得去吗?”
“放心,我就说我们要回我娘家去一趟,老爷应该会答应的。不过淘淘,记得不要说漏嘴哦!”说罢,赵夕辰迈开莲步出了门。
萧老爷不在,可以让赵夕辰出去的人就剩下老夫人和华夫人了。赵夕辰虽然知道老夫人对自己说话一向刻薄,但她也清楚,排位有大小,关键时候还得先去找老夫人。
拐过长廊,赵夕辰来到了萧老爷的书房门口,老夫人的房间就在萧老爷的书房旁。赵夕辰正预备上前去敲老夫人的房门,不想突然有个身影从萧老爷的书房闪了出来,同走神儿的赵夕辰撞了个正着。赵夕辰吃痛地退后一步,闷哼的同时亦瞧清了来人的脸,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夫人。
赵夕辰瞧她一脸惊慌,额头溢出了汗珠,双手也微微颤抖着,根本同平时沉着冷静的她大相径庭。
“二娘,你这是……怎么了?”赵夕辰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