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妹妹,姜尚的心情好了很多,搀扶着身边男子走到槐树下的石凳坐着。等余莺莺出来后,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僚谢叔则,今日里他帮我挡住好些拳脚,我才能好端端回来。他在庙里住着诸多不便,我就让他来家中住几日。”
说罢,便向旁边坐着的年轻男子介绍道:“叔则,这是我提起的妹妹姜宝依,这是我的娘子。”
谢叔则拱手行礼:“嫂子好,姜娘子好。”
余莺莺:“今日承蒙您相助,我家郎君才得以安然无恙。若没有您在,也不知后果如何。家中简陋,请您千万不要嫌弃,若有不便之处,您尽管告知。”
“嫂子言重了,此事微不足道。”
轮到宝依,宝依屈身行礼,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谢大哥好。”
谢叔则仍旧记得半年前两人的一面之缘,可面前的姑娘竟像第一次看到自己一样,没有任何惊讶与无措,一时多看了几眼。
姜尚将他看妹妹的眼神记在了心上,随即目光严肃,轻声说道:“宝依,时间不早了,这里有你嫂嫂和李婶在,你现在回去休息。”
与谢叔则比起来,哥哥的伤势都是些皮外伤,算不上什么。
何况在外男面前,自己还是不要多露面为好,于是宝依道了声好,便带着采月回到厢房收拾收拾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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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睡眠甚好。
宝依起床时,正值卯时初,去厨房吃了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红豆粥,歇过一刻,便开始埋头画画。
沈词那张画,宝依花了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才画完。至于自己长什么样,心里清清楚楚,画起来倒是轻松多了。
等画上的笔墨干时,就听到嫂嫂的敲门声传来:“宝依,画完了吗?”
“画完了。”
宝依答应着,就起身拉开门,却见嫂嫂一脸严肃,当看到嫂嫂从身后拿出的一枚玉佩,宝依就要伸手拿。
都说长嫂如母,作为长嫂的余莺莺每日都对自家的小姑子有操不完的心,婆母不在长安,平日里照顾宝依的事情就到她手上了。
余莺莺刚开始嫁到姜家,见到小姑子未长成的身材都苗条,就已经忧心忡忡了,好在一切不该发生的都没发生。可昨日就过了个上巳节,小姑子就和别的男子私定终生,还留了不知哪个郎君给的玉佩。
想到这里,余莺莺气急,不过,在发火前她还是关上屋门,走到屋子里质问:“你可知道玉佩代表什么意思?”
“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收了人家的玉佩?要不是今日洗衣服,你瞒我和你兄长到什么时候?”
“嫂嫂,这玉佩是沈家长公子给我的信物,我正打算等他定下亲事前还给他呢。” 见嫂嫂不解,宝依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闻言的余莺莺目光复杂,见她真看不懂,收回打量的目光,慨叹道:“傻妹妹,玉佩也是定情信物。”
宝依这次真傻了眼:“定情信物?”
余莺莺欣慰地点点头,庆幸她不清楚玉佩之中的妙言,将玉佩放到窗前的书案上便款款离去。
宝依看着书案上的美玉,皱了皱眉。
过了一柱香后,支摘窗被打开,画有沈家姑娘和公子的画像被放回楠木筒,另外一张女子画像则被存放到圆竹筒中。
日头高照,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午时,宝依走到角门处,将装着沈家姑娘画像的楠木圆通亲手交给了碧珠。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宝依坐立不安,她真是打心底里迫不及待就要见到沈词本人。
可她心里清楚得很,今日只会见到他身边的侍从青云。
采月见姑娘这样,不解其中意,只是安慰道:“姑娘画的画可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好,姑娘千万别忧心。就算没画到公子的心头里,沈公子大人大量,一定不会和我们这些人计较的。”
余莺莺笑着说道:“宝依啊,快来看咋们家的桃花开的多艳呐。”
姜宝依:“……”
距离未时还有一刻钟,宝依已经在角门候着了,不过半刻钟,就看到熟悉的身影驭马而来。
宝依挥挥手:“青云。”
马上的青云看到她笑得这般灿烂,也同挥手:“姜姑娘。”
当看到竹筒上多了一个荷包,里面似乎是一块玉佩,青云笑得更加欢喜,心中不断肖想:长安城这么多女娘喜爱公子,可个个矜持不已,只有姜姑娘是真心真意喜欢公子,不仅偷偷画公子,今日还送公子玉佩。
公子好事将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