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你在哪呢?】
骆延没有偷窥他人隐私的习惯。可此刻,骆延直接拿起那手机,往上一滑,手机就开了。
骆延点开相机,甚至还精心地选了一个滤镜,对着柳清言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给巫凡发了过去。
微信那里之后变得安静。骆延轻轻地把手机塞进柳清言的大衣口袋里,将椅子换了个方向,把下巴搁在椅背上。像小孩子坐在小卖部门口的摇摇车那样。
太阳已经完全地从天空中射出温暖的阳光了。温暖的光线穿过了柳清言的发顶,落在骆延身后的球桌上。绿色的台泥上覆盖着一圈温暖的光点。那是柳清言的形状。
骆延一直坐在柳清言身前,下巴搁在椅背上,盯着柳清言的脸庞。窗外的丹柏市已经从昨夜里迷醉的萨克斯和提琴组成的爵士小曲里睡醒,都市的器官里现在饥肠辘辘,亟需一些养分让她睁开温柔的双眼。
骆延一直坐在柳清言的身前。
——
——
柳清言做了一个怪梦。
梦里,她全身透明,视野所到之处混沌不明,眼前像是被抹上了凡士林。她以第三人称的视角,站在一间房子的角落,似乎在等待着家主回家。
很快,家门被拧开。柳清言诧异地发现那人竟是自己。自己的身后跟着骆延,她似乎很高兴,因为她正挽着自己的胳膊,兴奋地说着什么,漂亮的深棕色的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
柳清言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听不见。但很快她就察觉出了不一样。她发现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不少堪称诡异的皱纹,头顶也布满了不少白发,脚底下失去了曾经的弹性,自己像是老了很多似的。
可骆延依然活力依旧,脸上充满着年轻人的胶原蛋白,以及生活和音乐赋予她的激情。而与之相比,柳清言发现自己已经老得像个正值更年期的高中语文老师。取代年轻的,是一种年长,但古怪的神秘感,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成熟的吸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要跟上这个饱经世事的中年女人的步伐。
柳清言不自觉地跟着她们的脚步。她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忽然有说有笑,忽然打情骂俏似的。厨房里,柳清言打理着锅碗瓢盆,而骆延站在柳清言身后,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骆延揽住了柳清言整个的腰,双手环抱她的身子上,将自己的半边脸贴在柳清言的背上,整个画面因为她眼前的模糊而变得迷幻,却又处处充溢着幸福。
很快,柳清言转过身,把骆延抱起放在案台上,手指尖落在了她的下巴上。
刹那间,周围变得吵闹。好像有八百部电话同时响起。柳清言,骆延,柳清言都愣住了。
【柳清言!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女儿?!你怎么会给我带一个女人回家?!】
【这就是最后决定,马上离开市公安局,这里不欢迎你。】
【是我配不上你,柳清言,我该走了。】
【柳清言?她?这也太可怕了。堂堂副队长居然……】
【我们两个注定是不可能的,你是警察,我只是一个唱歌的。】
……
梦里,柳清言无助地闭上了眼。
——
待她再一睁眼,她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变得清晰。
画面来到了一个深夜的卧室里,骆延正坐在床上。她伸出的手抓住了柳清言的手腕。似乎在挽留她不要走。看上去,骆延她可怜极了,像是恳求主人不要离自己而去的小金毛。
柳清言回过身,温柔地抽出了手,把一本书放在了她的床头,关了床头灯,世界一下变得黑暗。
“晚安了,小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