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电话打不通啊?”
“不是,是那个——怎么了小柳?证人不配合?我告诉你啊这种人我见多了的……”
主驾上的老韩开始了他的苦口婆心,柳清言只得尴尬笑笑,连忙拽起一个说辞悠过去。
“……咱们还有二十分钟就到目的地了啊。”
“啊,好。”柳清言尴尬得能把头发做成埃菲尔铁塔,瞄了眼一直在偷笑的巫凡。
“巫凡!”柳清言低声喝道。
“嗯?咋了?”
“你给我小声点!”
柳清言瞪大了双眼,赶紧捂住了巫凡的嘴,见他逐渐淡定了,才放下手。
分局的队伍兵分三路,老韩将柳清言带到山脚下后,便跟上了前去走访的侦查员们的步伐。刚刚牧厌打来电话,孙庆萧莉已经到案。
山下这边,巫凡从不远处的警车上卸下来一大堆用品,登山包,压缩饼干,登山杖,巫凡和几个同龄的年轻人几乎带来了所有库存。柳清言站在洋洋洒洒的小雪里,站在巫凡身边,望着不远处的落了雪的山,只是拿出手机,抬手拍了一张。
“我怎么觉着你这么兴奋呢?”
“那肯定,我还没上过山办案呢。”
柳清言倒是几年前还在实习时跑过大山里的一起现场,那个尸体形状现在都还印象深刻。
柳清言只是默默揉了下鼻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巫凡一眼。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山上莫非还有吓人的东西?”
“没啊,”柳清言摊开双手,“我只是单纯地看你两眼,不可以吗?”
巫凡没话说,只是打个哈哈就忙去了。
山麓附近平坦开阔,周围又是大同小异的密集平房,出了房区就是一望无际的马路,这座山长期无人接近,嫌疑人想做点什么大动作,简直轻而易举。
柳清言忽又想起了尴尬的那一天。
那晚,那只牛肉丸在进入唇齿之间的刹那,柳清言忽然感到,人生前三十年的一日三餐都如同粗糠咽菜。吞下一口汤后,感官以及从脑部传递来的饱含幸福的电信号直击柳清言的心房。
那种味道柳清言从未见识过。无法用语言确切形容。
“……巫凡!”
“咋了!”
“你,你那个啥,”柳清言指指巫凡的脑袋,“有虫子。”
“啊?”巫凡往脑袋上一把抓,捏下来一只苍蝇。
“这是地图。整座鹰鸠山长宽各约三百米,地势不算险峻,唯一的危险就是茂密的植被,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地上跑的以及天上飞的。”
柳清言眯着眼睛,认真且务实地端详起地图起来。
“巫凡。来。”
“嗯?咋了?”
柳清言找侦查员要了支笔,往地图上圈出了几个圈:“你多带几个增幅器在身上,我要随时知道这几个地方的任何细节。”
几公里外的审讯室里,在整个兔子案中出场最晚的孙老板多少有点如坐针毡。
坐在孙庆对面的牧厌还在悠闲地剪指甲。二十多度的空调嗡嗡作响,身边的侦查员不紧不慢地敲键盘,正慢慢消磨着孙庆的耐心。
隔壁的审讯室内,同样粉墨登场的萧莉倒是比她丈夫正常一些,一个字都不打算交代。反观孙庆,始终在重复自己一无所知。
自孙庆被领来后,牧厌一直在听他一遍又一遍地解释。就在整张桌子的右上角,摆着一个小册子,小册子只写了一句话,一条和活体运输有关的法规。
牧厌又给孙庆念了一遍法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庆的那两只被禁锢的手还在无所适从,肉脸上的汗不停地往外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