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哪?”
“惠润路。那边接到一个举报,说有人聚众吸毒,派出所所长打了个报告说让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咱就走呗。”
牧厌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抬脚就走。巫凡也填饱了半个肚子,默默等待着柳清言的下一步动作。
柳清言拿起茶杯饮下最后一口,拽起刚卸下的警服,踏着怨气出了门。
——
说起来,这事并不能完全怪牧厌。
这也许就是一种魔力,牧厌曾被丹柏市公安局全体同事奉上了一个名为“美杜莎”的外号。来由则是因为牧厌曾创下连续十八个月带领队员在每个月的公休之中都出警办案并零失败的记录。而这个事迹之所以能被许多人知晓,正是因为倒霉和幸运的时机全都上交了牧厌所在的部门,丹柏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作为队长之下最重要的职位以及该职位下最重要的人物,副队长柳清言以及一队队长巫凡始终是该记录的最大受害者。
凌晨四点。副驾上的柳清言无心听牧厌一边开车一边吸烟一边解释这真的只是又一个巧合,而后座的巫凡正抱着电脑解压着前线传来的监控录像。
丹柏市内的躁动依然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酒吧老板报警称自己店内的几个熟客似乎很有问题,怀疑有吸毒的行为,市局内唯三还没睡觉的后援于是被叫来特来看看。
即使长期穿梭于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牧厌一行人还是不能适应这样的场所里足以致聋的音乐,以及一个二个醉成一滩烂泥的不堪景象。所长以及店长领着牧厌三人缓慢地穿过五彩斑斓的光线,来到了楼上的一间包房。
“你能有多确定这件事?”
此话一出,巫凡就察觉到了柳清言不同往常的气场。从晚上七点到现在凌晨四点多,这么多个小时不吃不眠还高强度工作,奥特曼来了都要闪红灯。
很显然,大家都想尽快结束这次出勤然后回去补个觉,并且多多少少带了一点火气,如果真有此事,想必里头的那几个老兄的下场不会太好。
趁着牧厌和老板交谈,巫凡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红外监测器。这东西长得有点像蜘蛛,但只有四条腿,独有的机械结构能让它无声地贴在门上。
老板一直站在巫凡身边反复问,好奇于这么个玩意儿是干嘛用的,牧厌和柳清言则不以为然,纷纷让开了一个空间让巫凡操作。
“说得明白点就是,我能透视,明白不?”
不停发问的老板被巫凡一句话堵了回去。机器上的显示屏很快显现出了画面。四人,有两个人正踉踉跄跄地站着,像是吸嗨了在跳舞,还有两个则躺着,手上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牧厌形式性地看了一眼此刻有些不知所措的店长,而店长的反应也很快,迅速拿出别在裤腰带上的那一大坨有两个拳头那么大的钥匙,开始找能开这扇门的那个。
柳清言环视着周围。这二楼不像是有很多人来的地方,包厢的数量显著地高于卡座的数量,所以并未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柳清言指示所长带人出去守住了酒吧的各个出口。
店长找出了钥匙,牧厌接过并暗数三声,三个警察随即破门而入。
那两个跳舞的仙子早已忘记了身处何方,还在冲着这些不速之客傻乐。而沙发上的那两个完全神志不清的男人此时正处于上半身赤裸的状态,麻木的精神状态没能发现面前这三个人身上的警徽。
柳清言迅速注意到地板上的抱枕和一些吸毒工具,闪亮亮的针头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屋内充斥着熟悉的毒品的味道。早些年在缉毒岗位工作了半年多的经验足以让她做出正确的判断。
事情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牧厌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把那两个伴舞的人按在了沙发上,准备上铐。
“巫凡,你去——”
话音未落,眼前的这两个前一秒还在嗜睡的男人瞬间恢复了全部理智,如同脱缰野马光速脱离了巫凡放松的控制,直奔门口。
迅速反应过来的巫凡抬脚绊倒了一个,另一个则像风一样狂奔出了包厢,而柳清言不顾一切地也飞奔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很会选择逃跑路线,三楼那么多弯弯曲曲的走廊他不去,撒开腿就跑向了一楼正在狂欢的人群之中,迸发的骚乱迅速引发了不小的混乱,进而喊叫声不绝于耳。那男人艰难地冲出了人堆,随便挑了一路小道接着狂奔。
但很显然,这个男人的这种速度想要不被柳清言抓住还是属于痴心妄想。那男人慌不择路地却跑进了一个有铁门拦住的死路,仅在那人犹豫的一刹那柳清言脚下快了两步,只用了简单的一招就把他放倒在地,后赶来的派出所警员带着手铐将其押了回去。
柳清言返回到那酒吧时,发现已是狼藉一片。一大帮肾上腺素超标的群众目瞪口呆地看着牧厌和柳清言以及一众警员带着吸毒人员穿过混乱不堪的酒吧,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周遭的群众都被那两个裸男吸引去了注意力。
柳清言的警服上被那些玻璃渣子和酒液留下了不少印记,前两天刚洗好的警服一夜之间又被弄脏了。
“辛苦你们了。”
“哪有的事,应该的。”
派出所的车拉着这些瘾君子先行离开。牧厌摆摆手,回过头看向那个依然处在呆愣状态中的老板,叹了口气。
“楼上的那些鬼玩意儿还没收拾呢。”
所长很会接话:“等一下我就派人再彻查一遍。”
靠在树下的柳清言无言地看了牧厌一眼。
“看来我得把技侦的叫过来了。”
“是要叫上我的叉哥?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