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腾,总算是醒了。谢遇良对着铜镜照了照,把衣领规矩整好,束起腰封,翘起二郎腿坐在桌边把早点吃了。
沈安拿木梳给他束发,谢遇良就乖巧坐着微微垂头。
“我们今天去鬼谷。”谢遇良忽然说。
沈安的手一顿,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两人便启程去了鬼谷,路途不远,一炷香时间便到了。还没走到跟前,谢遇良就知道先前那说书人所言不假,这地方比他离开时更加瘆人,寻常人若不是自寻死路想必不会前来。
烈日高悬,鬼谷却一片死寂。
仿佛终日笼罩在阴影下,暗无天日,鬼气森森。谢遇良脸色变得很差,每走近一步,那些痛苦就更加猛烈地涌上心头。
手心突然被人捏了捏,沈安低声说:“我去吧。”
谢遇良闻言笑了笑,心里有了些底气,坚定地摇头:“我亲自去。”
沿着山路往下走,整座谷寸草不生,就连谷底那棵巨大的老树都不再繁茂,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很快走到谷底,一排房屋映入眼帘,沈安皱眉:“此处有人家?”
那缥缈居士称谷底有魔物,怎么会有人敢住在这里。
谢遇良摇头,抬手指着其中一间,扯出一个笑:“我以前住那儿。”
沈安看向他,谢遇良眼底毫无情绪。
谢遇良讥讽道:“我以为他是好人,其实他最该死。”
不知道想起什么,谢遇良缓缓吐了口气,问:“要去看看吗?估计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走过去,沈安眉头越皱越紧,谷底十分萧瑟,房间的墙壁已经被浓烟熏黑,门扉破败,房间角落结着蛛网,满地灰尘在二人推开门扉时漂浮弥漫。
谢遇良走了进去,他的手指抚在桌几上,那桌角镌刻着“良”字。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突兀笑了,扭头看着沈安,眨了眨眼睛。
沈安便走过来抱住他,轻轻叹息。
如果每间房子都有人住,这谷底足有数十人。鬼谷修士自称镇压魔物,恐怕只是托词,他占了鬼谷,不让任何人打扰,他在秘密计划着什么?
谢遇良说:“沈安,你听说过养蛊吗?”
“他在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