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沈安一声叹息,似乎很受打击,谢遇良眼见他都快枯萎了,忍不住笑出声,拦着沈安的脖子,把人压低:“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有。”
“你有。”
沈安又叹了一声,两人的脑袋挨得极近,呼吸在彼此之间流转,他看着谢遇良含笑的眼睛幽幽道:“阿良明明说见过最好看的人是我呀。”
谢遇良忍着笑,装作犹豫地想了想,“好像是说过。”
话音刚落,沈安张嘴含住他的唇瓣,捏着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吻得又凶又急。
难得沈安主动,短暂怔愣过后谢遇良便搂着他的脖子回应,等被轻轻亲吻耳后时,他才推了把沈安,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舔了舔嘴唇:“行了啊,有正事。”
沈安将头埋在谢遇良的颈窝,闷闷道:“我好看吗?”
“百年间第一人。”
“那你喜欢这张脸吗?”
谢遇良捧着沈安的脸,男人五官分明、气质俊朗,两片薄唇湿漉漉的。这委屈的小表情,这受伤的小动作,他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于是在沈安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下:“宝贝,不止这张脸,你从头到脚我都爱得死去活来!”
两人就这么黏黏糊糊你一言我一语地挪到藏书阁门前,他向沈安扬眉示意:“这就是正事,带着内门的令牌吗?”
沈安摇了摇头。
谢遇良一笑,不带半分为难地看着藏书阁大门:“那只能硬闯了。”
“藏书阁禁地结界由逍遥派大尊师设下。”言语间,两人已进入藏书阁外围,躲在墙后观察书阁长老,沈安压低声音:“阿良……”
“嗯?”
沈安转过头指着太阳穴,朝谢遇良眨了眨眼,用口型示意:“我们得智取。”
然后谢遇良就亲眼看见沈安口中的智取——他径直朝书阁长老走去,表情惊慌错乱,大喊:“王长老!”
王长老行动缓慢地转动污浊的眼球,他捏着嵌水晶金圈,用力眯起眼睛。
“魔修袭击逍遥派,曦雾尊师到处找您呢!”
“什么?”王长老迟缓地表示:“老朽就在此处未曾离开,曦雾怎么会到处找我呢?”
“您就别管了!快跟我走!”沈安一把将王长老从座椅拉起来,搀着就要往外面跑。
王长老双脚几乎离地简直是被拖行,他枯朽的声线连忙喊:“你倒是让老朽把书简放下……沈安?你怎么还是这么没规矩呀……放下老朽……”
躲在墙后的谢遇良目瞪口呆。
沈安向他温和笑着,俏皮地眨眼睛,示意他看王长老先前座位上没来得及带走的长老令牌。
高于内门令牌权限的长老令牌。
智取?
谢遇良拿着令牌,看向沈安拖王长老离开的方向,舌头顶着脸,他怎么没想到这么损的招儿。
想着想着突然扑哧笑了声,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肩膀压抑不住地颤抖。余光瞥见王长老挣扎掉落的布鞋,谢遇良憋得青筋直跳,捂着脸笑得更大声了。
长老令牌被他戴在手指上转圈,左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进逍遥派藏书阁禁区。
飞缘邪派。
听名字就不是好门派。
他自然不是自愿修行的,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他若是不修邪派只怕会被活活掐死。
谢遇良心情大好,这百年的痛苦仿佛就要得到补偿。过往种种,对他来说极为痛苦的回忆,其实都是可以被忘记的。
他不在乎曾经自己经历了什么。
只要摆脱飞缘邪派修行的反噬,他就能和沈安堂堂正正在一起,无需担忧沈安是否会因他而死。
魔窟众人,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在仙修讨伐下保住他们不是难事。这么多年,他的愿望也仅仅是活着。
沿着书架寻找,谢遇良手指微微颤抖,书简上标着名字,他一个个看过去。
……《五洲奇录》……
……《鬼域》……
……《往生咒》……
……《飞缘邪派·密卷》……
——找到了!!
他欣喜若狂地将书简拿下来,几乎迫不及待解开绳结。文字经年模糊,想必在民间流传过一段时间。
开头书写着谏言和修炼方法,谢遇良草草略过,中间大段早已熟记于心的功法,他看也没看,直接一拉书简翻到最后——
“修炼者,轻则不得善终,重则永堕幽冥。劝君莫修此邪术,非万不得已,切勿为之。”
寒意顺着脊椎迅速蔓延,如利刃般刺穿头脑,后背倏地浸出一层冷汗!谢遇良捧着书简愣在原地,犹如万鬼侵蚀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