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修为散尽,怎么做到的?”
沈安放下茶杯,朝凤长清看了一眼,后者立刻不满意地嘟囔起来:“没天理了,你们还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
虽是不满,却也攒着气出去了。
见他走后,谢遇良笑了一下,捧着沈安的脸,抱怨道:“沈安啊沈安,你一点都不想我,这儿离我的仙舍就两步路,怎么不见你来看我。”
沈安拉住他的手:“你留下的字条写得明白,要与我好聚好散,我还上赶着求你跟我回去吗?”
谢遇良见他心情不好,眼珠转了转,带了些不正经:“那些都是假话,我与你是要百年好合的。”
“那行啊,你跟我走罢。”沈安说。
谢遇良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这个暂时不行……但是快了,等我做完大事,二话不说就跟你走。”
沈安笑眯眯地:“了不起啊,阿良,什么大事?”
谢遇良:“……”
见鬼,沈安什么时候学会套话了?谢遇良琢磨了会儿,试图把话题掰回去:“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安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桌上推向他。
谢遇良的声音渐渐弱了。曾经在临江城时,他从拍卖会高价买来给沈安当定情信物的正是这枚玉佩。
沈安看向谢遇良,眼神没什么攻击性,实则压迫感十足。被这么看了会儿,谢遇良抬腿踩在凳沿,抱着膝盖,也有点委屈:“我不要,你要是不想要了你就扔了。”
沈安垂眉,移过来捧着谢遇良的脸亲了亲,开口道:“阿良,你是这么和我百年好合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骗我,要不是鹰爪说漏嘴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你不声不响地走了,难道不能告诉我原因吗?”
谢遇良在心里发火,他就知道以鹰爪的性格肯定不只说了那两句话,回去就拔光这只鹰的毛烤着吃!
正想着,脸被沈安捧着扭回来,谢遇良又扭开,沈安使劲掰回。往复两次,谢遇良腾地站起来,猛然在沈安脸侧亲了一口,连道:“宝贝,见到你很高兴。你要是信我,就不要问了,我保证事情结束就回去找你!”
说完转身就跑了。
出门时还撞到门口偷摸站着观望的凤长清,谢遇良朝他随意拱手行礼,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
开玩笑,他要是多待一会儿,别说他谢遇良有什么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了,就连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事都能告诉沈安。
房内。
沈安眼神幽深,手指摩挲那枚温和润泽的和田玉佩,见凤长清进来,便将玉佩收入怀中。
凤长清面色尴尬:“师兄,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他们打探,但总有那么些个不怕死的,那小子没发现什么吧?”
“早年间与我有过瓜葛,眼下别伤到他就是了。”沈安挥了挥手,地上的白布竟飘起盖回傀儡头上!
他淡定地端起茶杯,哪有半分修为散尽的模样?
凤长清讨好笑着,坐在沈安对面,只说:“那小子我观察过,就是个普通修士,构不成威胁。”
面前身穿宝蓝长袍的男人低笑两声,凤长清头皮发麻,一时难以捉摸他这位师兄、逍遥派前首席大弟子的真实想法。
“普通修士?”沈安喝了口茶,语气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你再帮师兄观察观察,他对我有感情么。”
凤长清不明所以:“那肯定有啊,我这个弟子看您的时候眼睛都发直,我以为你俩有什么事儿呢。”
“没想到你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这回凤长清能确定了,他的好师兄就是在嘲讽他,他苦笑一声:“师兄,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妖,百年前我亲手震碎他的内丹。”沈安似乎是在回忆,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桌子,“所以他怎么可能是普通修士?”
“既无妖丹,又不修仙,体内还有磅礴修为……”
“魔修!”凤长清顿时恍然大悟。
沈安睁开眼睛,他笑起来向来惊艳得摄人心魄,此时脸色惨白,犹如阴曹地府爬出来的孤魂野鬼。
他直勾勾地盯着凤长清,一字一顿:“所以我说你看走眼了,你说他对我有感情,你当真是看错了。”
凤长清被吓得从凳子上摔下去,忙不迭唤:“师兄!”
猩红的眼眸恢复些许清明,沈安的喉咙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他仰着头活动脖颈,阴森道:“我震碎他的内丹,他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报复我是应该的,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愚弄我的心,你说对不对?”
“对,对,您说的都对,”凤长清连忙道,“师兄,您收收火,咱的大业就快成了,您可别这个时候发病啊。”
“滚出去!”沈安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