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濯的剑身全是鲜血,他利落的宰完船夫,向左从雁挥手,满眼抹去刚才对左从雁的质疑,比任何时候都要崇拜左从雁。
原来是左从雁跳下水去救云秀昭,将船夫留给萧子濯击杀,而且是越级击杀,难度可想而知。
他不仅办到了,甚至毫发无损。
强烈的兴奋感,使他自圆其说的为刚刚产生的质疑,转变成左从雁对他的用心良苦。
“左前辈我们今日是不是办成了件大事啊!”他叽叽喳喳的在左从雁叫着。
“嗯。”左从雁从水里捞云秀昭上岸,去除一身的潮气,横抱着云秀昭准备离开,萧子濯紧随其后。
虽说对左从雁的崇拜更进一步,但心头仍疑惑不解,特别是左从雁对比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明显能感知到左从雁的杀意。
直觉没错,目前左从雁心情确实变好了许多。
萧子濯眼睛不知道往哪放,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这师兄弟两人之间气氛不简单。
迅速取下船夫腰间沾染着他灵力的令牌,好与他的小叔叔炫耀一番。
“快些,他肺中仍有积水,需要救治。”左从雁催促道。
方才说等等的人不知道是谁。
萧子濯不解左从雁为何不用避水法术让云秀昭不溺水,又为何不用法术去除云秀昭肺腑中急需吐出的积水。
好在炫耀的喜悦冲垮这份反驳,他拽下腰牌:“走吧!”
左从雁一路是何等的忐忑。
杀意呼啸而过,最深层的情绪竟然只剩下一层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柔情与愧疚。
握着云秀昭无力的手,五指与五指紧扣过,冰冷的手掌相贴,许久回到仙栈楼,萧子濯邀约左从雁一同去见他的小叔叔,商讨几日之后跨越第一阶天坎之事。
他们急切的想要攻破第一阶天坎,左从雁是知道的。
只是别人争来的机缘,能为己所用么?
依左从雁之见,不觉得能行的。
此前引他们来此处的是安州云门,其中不发有从中作梗的势头,那么所谓的飞升机缘更加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申时我自会去找他。”
萧子濯跃跃欲试,仍想着与左从雁共处一段时间论论今日为何能轻而易举杀掉那位办成船夫的守门人,左从雁拒绝的话言尽于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敛收眼中的光芒,只能放左从雁离开。
推门,关门,行云流水。放云秀昭在榻上,顺手施展一个结界,隔绝外头的所有事物。
左从雁坐在床榻边缘,什么也没做,盯着云秀昭看。
看了一会儿,手指覆上,描摹着云秀昭的眉目。彼时天刚大亮,越过夜晚的冷意,凝结在空中的水汽散在周围,鼻息间是嗅进入的熨热过的冷气。
左从雁守着他。
云秀昭终究在一声猛咳后苏醒。
肺部残留的痛感扎得他才咳嗽一声,便接连二三的咳嗽得没完没了。
左从雁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倒了被水热给他。云秀昭咳红的双眼一转,抵住了那杯水,反唇相讥:“我的好师兄,你嫌我一次性没喝够水,还想再呛死我吗?”
“喝一口吧。”左从雁劝他。
所有的记忆收拢,云秀昭当然没忘记,沉下水中,在天上看着的人就是左从雁。
这个石头人,捂不热他的心!
“不喝!”
云秀昭破罐子破摔,逞着一口怒气,抓着左从雁递来的杯子往地上扔。
破碎生刺耳,四分五裂的瓷片连同热水弹到左从雁的脚边,衣摆边。
云秀昭抓着被子往头上一盖,为了怕左从雁贸然掀开,抓得特别紧,闷闷道:“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他指尖抓得泛白,他竖起耳朵听被子外的声响,来判断左从雁有没有听他的话离开。
其实他早醒了,在左从雁抱他上床,他的意识就回来一大半。左从雁在他脸上不知道动什么手脚。
酥酥痒痒的,云秀昭克制着不皱眉,已经是极限了。想着左从雁玩够了,大抵会自行离开,没想到左从雁一直守在旁边。
云秀昭从怀疑,左从雁是在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溺水,越想越来气,他快被左从雁害死了。
真的快见到阎王爷了!
这位疑心颇重的龙傲天,怎么总是试探过来试探过去的?
云秀昭替他心累。
他偶尔逗逗龙傲天,是做过最坏的事。
穿越而来,自问他虽然能力有限,没能力帮得上左从雁在修炼的事情,但他真的在尽自己所能,为他着想,想谋一个能让他迅速飞升的捷径。
纵使至今为止,没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