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师兄你怎么样了!”云秀昭惊呼,喉间说出完整的话,可下一刻半点声音全扼在喉咙间。
拿刀子只是为了把他因血水粘黏的衣服和手臂肌肉分开,才长出来的新肉,怎么可能受得了强制撕扯分离。
云秀昭想解释都解释不了。
回答云秀昭的是无尽的沉默,云秀昭眼前周围的景象,彻彻底底变成石台的模样,脖颈间冰凉的触感不容忽视。
冰凉的触感间带着锐利的刺痛,接着一抹湿热沿着颈窝流下。
淡淡的腥味传入神经。
不用看,眼前左从雁的利剑在他颈子出划出来一道口子,隐隐约约的疼痛感,云秀昭倒抽一口气。
云秀昭知道,左从雁肯定是误会了。左从雁刚好在拿刀对准他的那一刻苏醒,换作任何人,都会觉得那把刀子是要捅进自己心口处的。
何况此前原主所做的种种不做人的事,一定给左从雁留下来难以磨灭的印象。
石台悬在半空,与天同齐,圆日太大压得人喘不过气,云秀昭缓了半天,才从发麻发凉的冷感中回神,身下的石台逐渐往上升起。
天好像一个盖子,好像要压扁在上面的人。
圆日、石台,剑抵着脖颈……
是了,是了!云秀昭猛呼一口气,此情此景,不就是原著里左从雁拿着刀剑,手刃他的剧情点吗?
不是,他还没解释清楚,左从雁就要那么随意的把他给杀了?他不想死的那么潦草啊!
云秀昭发现自己依旧口不能言,所幸左从雁尚未尽快下死手。
剑切割的地方开花刀似的,皮肤两边绽开,惧怕和疼痛交织在一起,惊出湿冷的汗粘在云秀昭的后背。
得知原主剖了左从雁的灵骨,云秀昭便能感受到左从雁那股恨意无时无刻的萦绕周围。
面对一个心怀极致恨意的人,任何恳切的求饶,诚恳的道歉,对于受害者的他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能放下心中沉淀已久的怨恨。
前几次左从雁想杀他,他误打误撞的躲过去了,算是太幸运了。
今日,若能在左从雁手底拿回自己的性命,才真叫有本事。
天边几个飞雁穿云而过,左从雁低头望着夕阳洒在云秀昭半边脸上,嘴角微抿,额间的乌黑印迹比刚才更明显。
但他好像浑然不知自己道心不稳,不再去看云秀昭,反而悠然地抬头,望着远方的红日。
“云秀昭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秀昭心想,你个狡猾的人,都把我封口了,我想说的话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左从雁道:“你在心里说的话我都听得见。”
云秀昭一愣,在恐惧中稍微分了那么一丝的神,觉得被窥探到丰富的心理活动有些不好意思。
转而又扑捉到不对劲。
左从雁手刃他的剧情点是不是为时尚早?
而他与左从雁并非道侣,没有经过天道结契,为何左从雁能听到他心中所想。
云秀昭轻轻瞥了眼左从雁,一看他模样,大抵是又听见了。
左从雁回答他道:“我亦不知。”
他和云秀昭的婚契,只不过是当初父母之辈口头上的约定。
两边原是带着美好的期许……谁知后面竟便是因为这道婚契,致左从雁家破人亡。
云秀昭疑惑,左从雁怎么没有听见关于剧情点的事情,而是关注点直接落在后面关于他们没有结婚契而能听见心声的事情上。
为了验证,云秀昭又乱七八糟的回忆原著的剧情,包括原著诉说左从雁怎么啪啪打脸反派,升级打怪领机遇。
一通想下来,左从雁脸上出现罕见的茫然。
他听见云秀昭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内容他听不清,更不解云秀昭究竟有什么本事做到扰乱试听。
“你怎么做到的?”
云秀昭狡黠一笑,明白左从雁肯定听不懂他在想什么,立即回答左从雁,他就是想开口说个话。
左从雁觉得云秀昭死到临头了,想知道他还能弄什么幺蛾子,冷笑着解了他的封口。
云秀昭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望着左从雁的眼睛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左从雁。”
左从雁皱眉,旋即笑道:“你是何意?”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妄想磨灭以前的所有恩怨?
云秀昭垂眼道:“你现在,还记得蛊岛灵的最初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