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了流浪生活,靠着在黑市中打拼勉强维持生计。
他用黑泥涂抹脸颊,隐藏自己的容貌,在帮派争斗中出手狠辣,渐渐地赢得了一些名声和老大的赏识,也因此收获了一笔笔可观的酬金。
然而,他并非全然冷酷无情,面对老头老太太们的跑腿求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接下。
在一次混战之后,他因身材矮小被误认为是卷入其中的孩子。
老太太们心疼地念叨着:“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如此可怜。”
随后便把跑腿的任务交给了他。艾利维斯虽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感念老人们的善意,于是他的周末被各种琐事填满:帮城西的杰克叔叔购置斧头和锤子,为城东的阿西娅小姐取回预定的裙子,去城北的路易爷爷处接回幼儿园的孩子……
他疲惫地看着记事本上的最后一项任务:帮城西的芙蕾丝奶奶送洗脏衣服。
他熟练地抱起脏衣篓,轻手轻脚地走进洗衣房,打算像往常一样请那位优雅的老板娘帮忙。
可就在那轰隆隆的机器声中,他的脚步突然凝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
一个清瘦而挺拔的背影映入眼帘,那人正跪在一台洗衣机前,身旁放着工具箱,手臂上青筋凸起,在复杂的电路中灵活穿梭,动作流畅而富有节奏感,即便看不到正脸,艾利维斯也能在瞬间认出,那是他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的叶随。
当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轻轻吐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感觉自己那颗几近冰封的心重新开始跳动。
他的第一反应是扔下脏衣篓,捂住自己的脸,可随即又想起,叶随或许早已不记得他。
一抹苦涩的笑容在他嘴角蔓延开来,趁着叶随还未发觉,他静静地凝视着。
叶随身着简单的白 T 恤和长裤,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专注地修理着洗衣机,此刻的他没有了曾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也不见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每完成一小部分修理工作,他的嘴角便会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艾利维斯的目光太过炽热,紧紧地黏在叶随身上,很快便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叶随站起身来,微微低头,语气温和地问道:“我妈妈今天不在哦,你会自己用洗衣机吗?”
那语气就像在哄一个年幼的孩子。
艾利维斯这才惊觉,叶随是一只雌虫,仅仅一年未见,他已长高了许多,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
“我妈妈?”艾利维斯后知后觉地感到震惊,原来这家洗衣房的老板娘竟是叶随的母亲?
叶随的气质那般高洁出尘,任谁也难以想象他竟出身于下城区的一个小小洗衣房。
更何况,他曾听闻洗衣房老板娘的丈夫在孩子尚未出生时便已离她而去。
怎么会这样呢?艾利维斯为自己曾经无端的恶意揣测而深感羞愧。
“不会吗?”叶随伸手接过艾利维斯手中的脏衣篓,察觉到他的僵硬,便轻声说道,“没事的,我教你。”
说着,他轻轻将艾利维斯揽入怀中,半蹲着把脏衣服放进另一台洗衣机。
“你看,很简单的,先打开开关,然后选择洗涤时长……洗干净的话,二十五分钟就够了,如果是大件衣物……”
艾利维斯只觉得呼吸困难,脸颊滚烫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他竟然被叶随抱在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被呵护着,甚至还牵了他的手!
那淡淡的洗衣液香味萦绕在鼻尖,明明这是整个城区衣物上共有的味道,可在叶随身上闻到,却好似有一种迷人的魔力,让他的心绪变得慌乱而迷离。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整个人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眩晕中,洗衣机已然轰隆隆地运转起来,叶随也缓缓松开了他。
他尚未完全回神,叶随的手却又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艾利维斯的内心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是不是跑到哪里去玩了?脸上全是机油。”
叶随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温柔地擦拭着他的脸颊,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让艾利维斯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艾利维斯死机了。
是的没错,他彻底死机了,不论叶随说什么,他都持续着死鱼眼,微张着嘴站在原地。
大脑像是被一键清空的储存器,所有的思绪都乱作一团,搅成了无法解读的乱码。他
的脸颊依旧滚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那急促的节奏在他耳中轰鸣,盖过了周围的一切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