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好像揭开了魔头耻辱的印记。
长风霁收住口:“我不问了。”
“反正现在也拿不回了。”他抓过案上的茶盏小声咕哝了一句,抿一口茶又转移话题,“你的伤好些了没?”
初听此话,魔尊微怔,长风霁急忙补充:“在魔……在你家时,就听老头头总说你练功练得不好,不是这儿堵就是那儿塞的,我寻思着也有好些日头了,你好些了么?”
这会儿大魔头又恢复不温不热的神情回道:“嗯。”
师妹说没有折月宫的解术他的伤难以好全,可见他这个模样也不像有多重的伤,还是说他在掩饰?
不论虚实如何,不能让他恢复如初。
晚间的花楼格外热闹,从来客衣着打扮可以分辨得出人域富家子弟居多,也不乏江湖修士。
花楼舞女做了几首曲子跳了几支舞,算作开场。
竞拍的宠物被抬至展堂时,众人一片喧然,那是一只乳色野猫,它的额头,耳廓,以及尾尖都生着蓝色绒毛。
它蜷在灵符封禁的铁笼里,闭着眼一动不动。
众人议论纷纷,只听得那物主将这野猫夸上了天,什么通人性、做良药、送福禄,总之就是个世间难寻的宝贝。
事实如何无人知晓,但众人依旧乐于其中。
竞拍进行得很快,因为无人会和太子抢风头,虽然太子来此掩了身份,可背里大家都知晓,只是不戳穿,顺着他的意思竞拍几句便都不再加价了。
太子目的并非野猫,而是由野猫带来的乐趣,他拍下野猫,只为让更多的人来竞夺。
竞拍成了竞技,如若有人能赢到最后,就是野猫的得主,想要野猫的不在少数,想在太子面前一展才艺的更是大有人在。
长风霁伸手戳戳魔尊手肘,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要不,你也去比试比试?”
魔尊兴致缺缺,连看热闹也像是应付了事。
长风霁目光扫过楼中人,来的富硕子弟里,倒没一个算得上好看的,也难怪魔头无动于衷了,想要引魔头露出马脚,还须另行他法。
话说那日在巷子里,他在魔头肩上时,魔头说什么来着?他也中药了,所以魔头尚未能完全摒弃人域的药,不过眼下没有银子,况且魔头如影随形,想要单独做些什么几乎不可能。
如果这个什么野猫真能通人性的话,不妨可以试一试。
这样想着,他又转头对魔尊道:“我想去试试。”
魔尊顿住手中茶,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任何轻鄙,因为连轻鄙都犯不上。
长风霁叉腰不满:“好歹我也是折……的弟子。”
魔尊继续低下头去喝茶。
长风霁哼了一声起身就往竞台上去。
不过须臾,人又回来了。
他泄气地往案上一趴,想想还是算了,回头野猫未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魔尊看他一眼:“想要?”
长风霁抬头看他,怏怏又垂了眼,想要又能怎么样,你又不能给我去夺。
不过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这么说了,毕竟出人域那日,他饿趴趴地看向铺子上的梨花酥时,那时候魔头银子还充裕,却都不肯舍他一块,这会儿更别提叫他出力去竞争什么野猫。
只闻耳旁茶盏落案的轻笃声,魔头的声音也一并落下来:“这笔账,记着,三千两。”
……?
长风霁抬起头眨了一下眼,还没反应过来,魔尊已经起身走向了竞技台那处。
“等……”长风霁追上前去拉住他袖子一角,“你别出全力啊,随便打打就好。”
魔头:“好。”
没出什么全力的魔尊上抬后甚至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撂倒了所有来的参与者。
没有激烈的斗争,也没有卖力的叫喊,唯有一手一脚,一闪一躲,快到那些竞技者看不清他的身形,甚至围观者根本没看清他动了,就见那些打者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等二人提着笼子走出花楼时,长风霁还有些懵,他低头看了一眼笼子的野猫:“我们把它也卖了?”
魔尊:“也?”
长风霁:“也对,之前的不算卖,不过这次,我不会再被别人骗了!”
二人转手就寻了买家,那人也是没带够银子,不过预付了定金,第二日约定同样的地方见面。
他们用预付的定金定了客栈的一间厢房,杀手将客栈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时,魔尊看着床上雷打不动的凡人,某一刻脑子闪过一种念头。
愚蠢的凡人是不是连带着治愈力也是带着蠢劲的?
在同一个人手里被骗第二次。
昨日花楼竞技本就是一场局,魔尊心知,连太子的内幕者都败在他手下,太子自然不会轻易地就将野猫留给他,拂了这所谓的太子的面,自然别想好过。
杀手们挥剑时,却在一瞬定住,独留太子一人清醒,他环顾周身护卫,斥骂也毫无作用,最后惊恐地盯着坐在案前的诡异男子。
眨眼间,男子已至自己面前,一手悬在自己颅顶。
……奸虐□□,欺软怕硬。
魔尊仅能想到如此形绘之词。
这算是人域的……恶霸么?
魔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不会去替凡人惩治什么恶霸,他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魔尊收回手,太子跌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床上的凡人闻声翻了个身,抓起被子一角裹住自己,嘟嘟囔囔地说了句什么,太子听到个“吵”字,当即湮了声,瑟瑟发抖。
魔尊瞥了一眼床榻,随后淡声道:“将那头骡子,还我。”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