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白左手托着软弹的皮鼓,右手拎着一串口粮,就这么全身负重的走出了森林。
234及时播报[地图已刷新,请宿主自行探索哟!]
仓全部落位于西南方的山脚,那里日照充裕,土地肥沃,正适合兽人安居。
当奚白托着一连串猎物靠近部落时,在外围耕作的兽人逐渐停了手里的动作,瞠目结舌的靠近她。
“白,你这是?”背着石制农具的兽人庄稼汉靠近,指着她身后长长的一串问道。
“我的猎物。”奚白默默强调,“是我打的猎物。”
她从系统那里知道仓全部落是在平均分配粮食的基础上实施多劳多得。
但这是她打来的猎物,她不想分。
或者说,这猎物的由来和部落没任何关系,她不想让出去。
海妖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分享。
兽人原本贪婪的眼神瞬间带上谴责,“你这是说什么呢!在部落里大家都是一家人,哪里分什么你的我的。”
说着伸手想接过一部分,“我帮你拿一部分,咱们去交给祭司分了吧。”
一边小心用眼神数着数量,一边盘算着自己能分多少。
奚白侧身挡开他的手说道:“我说了,这是我的猎物。”
兽人被拒绝本就不开心,听到她的话更是火上浇油。
瞬间不服气的大声嚷嚷,“诶,大家快来看看,这白要出去自立门户了,猎到的食物竟然不分给大家,快来评评理。”
眼见围着的兽人越来越多,奚白耳朵边上传来不同的声音,叽叽喳喳说着车轱辘话。
越来越不耐,奚白索性顶开人群,只埋头往里冲。
“你不许走!你在这儿给我说清楚!”烈见白撞开不少兽人马上要冲破突围,忙闪身挡住去路。
他嚣张得在原地煽动情绪,“大家伙看看,白有这么猎物,连一点又不愿意分,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咱们部落有那么多小崽子吃不饱。”
......
奚白面前又围起了人。
这次明显包的比前一次更严实,里三层外三层。
......蚂蚁跳的太高了。
好烦,好厌倦。奚白敛下眉,似剑的锋芒藏于眼底。
234敏锐得捕捉到她的情绪,忙出声提醒[宿主,人设人设!不能杀无辜的兽人!]
不能杀,好烦。
“你们,这猎物是白一人猎的,跟部落有什么关系!你当我没看见你上次偷偷猎了猪鼻兽,一个人偷摸着吃了。当时你怎么没想到部落里有吃不饱的小崽子!”阿附在奚白背上,被气得声音颤抖。
这帮欺软怕硬,贪心不足的兽人!
个个嘴上挂着大义的旗子,却个个阳奉阴违。
一群无利不起早的贪婪小人。
阿附气急,发着高热的身体气虚不得倚仗,因此说话间缺几分气力,没显得多咄咄逼人,反而像是撒娇撒痴。
“你闭嘴,你有证据吗?”烈梗着脖子反问,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
阿附被他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咳嗦连连,“当然有!我上次见你埋在家后院了,不信你们去翻!”
烈听到他准确的说出地点,心虚了一瞬,但旋即看到白身后拎着的一大串,到底是放不下一个贪,“那又怎么样?猪鼻兽那么小,我吃就吃了,但白有那么多,分一点给我们又如何?”
“无耻!”阿附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从他身上撕一块肉下来。
“什么无耻,我只是为大家着想。”烈厚着脸皮说道,“反正你今天必须得分!”
部落外的闹剧逐渐传到里面,族长和祭司带着几个亲信走近。
“怎么了?”族长开口问道。
烈像是找到主心骨,立马凑到族长身边将话一五一十的说了,还添了不少私货。
奚白不语,只一昧看戏,私下悄悄和系统咬耳朵疯狂吐槽。她现在觉得阿附的提议出去单住也挺好的,省得与人发生口舌之争。
但阿附气不过烈胡言乱语,在奚白背上挣扎示意她放自己下去。
奚白将阿附放下,他立马就像炮仗一样飞射出去与烈当场对峙。
场面一时火花四起。
直到烈气不过推了阿附一把。
阿附脚下无力,而雄性兽人下手又夹带私愤不曾收敛,阿附一下就被推到在地上。
细嫩的皮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阿附吃痛的轻嘶,等他抬手时,手臂上已缺了一块皮肉,内里翻出的红色血肉汩汩冒着血花。
任务目标被路人甲伤到了。
奚白再也保持不了置身事外风轻云淡的表情,低敛的眉再抬眼时已遮不住满目的戾气。
入她领地,夺她猎物,伤她所属物,三者犯一就都该死。
距离她最近的234敏锐察觉到她涌起的怒火吓得微微颤抖,但它仍坚持语音播报[宿主禁止肆意杀害原始居民!]
奚白将话听进去,随意活动几下身体,瞪一眼234恨恨回道,‘行了,我知道分寸。’
烈正洋洋得意四处展示着自己强健的肌肉,嘲讽阿附不过弱兽一个,还想与他争辩。
时不时像逗狗似的朝他砸细碎稻谷。
全然不把阿附放眼里。
奚白闪身靠近烈,不过几个呼吸间,烈就像断线的风筝,在空中划过一道痕重重的摔在地面。
烈在地上痛的扭曲几下,就再没动静了。
围观的兽人均被此景惊得哑口无言,沉默之后是升起的无边恐惧。
白,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奚白从没有将到手的猎物活着放归的道理,她知道烈没死,她也没打算让他活得太愉快。
她缓步走向昏迷的烈,正打算一脚踩下去,但阿附急忙阻止,“白!等等!”
奚白放下自己的脚看向阿附。
阿附强忍手上的痛,一步步踉跄着靠近,“白,你在部落有亲人,但我没有。他伤的是我,让我来做。”
奚白打量一眼他麻杆似的身材,对他能弄死烈表示十万分的怀疑,但最终还是没反对让开了身子。
没关系,阿附解决不了,她解决就行了。
阿附从地上捡起烈的农具,高高举起,第一次解决一个类人的生命,他挣扎得做着心理建设,食道上呼之欲出的恶心感让他原本无力的双手更加酸软。
他是起源,他是灾厄,他是破坏自己宁静生活的罪魁祸首,他是欺负白的刽子手。
阿附视他如仇敌,如烂泥一般令人反胃。
即使有那么多的理由,手里的器具却依旧不能落下。
为什么?阿附泫然自泣,为什么动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