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说,这团命线总像是缺了点什么,原是有个人跟被他们忽视的王光宗一样藏起来了。
是谁成了王家的祭品,是谁十年前来了喜村,是谁名为许初阳。
又是谁顶了许初阳的名字,又是谁叫陈生一看就直叫徐初阳的名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什么?”杨雨莫名其妙。
“现在的那个‘许初阳’,其实是许新月,也是十年前给真正徐初阳收尸的许老太太。”音铃吞了最后一口布丁,把碟子往桌上一丢。
“但是,但是你之前不是说不可能吗?许老太太是十年前死的,但是许初阳……啊不,许新月已经二十几岁了。”王落摸不着头脑。
“你还记得许新月那歌是怎么唱的吗?”音铃拄着下巴笑。
“小小的花呀,成双成对的开……”
“对喽!”音铃一打响指。
“这……,这难道是在说许初阳和许新月?”毕竟她们两个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儿。
“应该不是。”白墨迹坐直了身子:“成双成对开的花——并蒂莲,一根茎上开了两朵花——一根命线上生了两条命。”
“啊???啊???啊???”王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他在地上急得团团转。
“到底咋回事?”这根本不符合因果律啊!
“我猜的。”音铃往椅子上一靠:“毕竟只有这种说法能圆现在所有的可疑点。 ”
“五十年前,许初阳和许新月被卖来喜村。”
“许初阳被当成祭品永保王家,许新月成了新嫁娘嫁给王伟业。”
“但王伟业在新婚当天死了,从那以后许新月就一直受王家欺辱。”
“后来许新月遇到个半仙,那半仙给了她个珠子和纸人。”
音铃顿了一下,“我们要找的孽根估计就是这俩东西。”
“许新月以为能用珠子或者纸人报仇。”
“结果……二十五年前,那个鬼是这么说的吧……许老太太到喜村的第二十五年,她疯了——仔细一算,现在的这个许新月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出生。”
王落咽了口唾沫,这也太荒唐了,这完全不符合因果律,许新月的命同时存在在许老太太和许新月身上……就像是把人当成了蚯蚓,从中间劈开,两头都能继续活。
“那,那个,被许老太太……收尸的那个许初阳,是谁?”王落声音很轻。
“是曾经被当成祭品的那个许初阳。”白墨迹把眼镜摘下来拿在手里擦拭着,金色的链子在他手里晃来晃去。
“是了,姓陈的那个窝囊废说,当初王家杀许初阳的时候,说了‘死了的人还回来干什么’这种话。”音铃两手合十放在脸侧,眯着眼睛笑道。
白墨迹把眼镜重新戴上,脸上也是轻松了然的笑意:“所以,王家杀了两个人,但算起来又像是一个人。”
“所以,许老太太和许新月的命线才会一模一样——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屋子里的人消化了半天,最后都接受了这种说法。
小小的花呀,成双成对的开。——这是许初阳和许新月,也是他们裂开的命线。
小小的人啊,一去不回来。——这是被祭品许初阳,她成了供养王家的养料,没有现世,没有来生。
叶子被掰开,——是被肢解的许初阳。
棺材往哪抬。——给许初阳收尸的许老太太。
花埋到地底,——是死去的许老太太。
明年又回来。——是以许初阳身份回到喜村的,许新月。
许新月疯了的时候的歌,把她和姐姐的命全都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