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揉了揉小杰的头，手伸向奇犽时，被灵巧地躲开了：“好啦好啦，我该去看看假考官的情况了。”

她缓步靠近倒在地上的男人，去拽男人的领口，打算把他提起来。

与此同时，就躺在男人身边的人面猿“尸体”怪叫着窜起来，挥舞着爪子来抓克洛斯的脸！

这猴子没死，它和男人是一伙的！

克洛斯举起手｜弩，用弩前加装的刺刀去挡人面猿的爪子。这种在野外摸爬滚打的异兽，不谈特化过的爪子有多锋利，光上面的细菌造成的感染便够人喝一壶的。

然而，她突然脊背一阵恶寒，阴风乍起。

最初的动作中断了，她没有再理会人面猿的发难，而是果断向右后方倾倒。

比克洛斯和人面猿更快的是三张纸牌。

纸牌的飞行轨迹难以辨认，它的形状只在命中目标后才被人辨认出来——三张极其普通寻常的纸牌。

但是，纸牌的破坏力不由得使人头皮发麻。

第一张纸牌横切进人面猿的头颅，削飞了它的半个头骨；第二张牌扎进了人面猿与它巨大猴爪相比过于纤细的腕部，纸牌楔入其中，险些把它整只爪子切下来。

第三张……

克洛斯在旁观者倒吸冷气的“伴奏”里直起腰，转身凝视那个从入场起便没什么交际的魔术师。

她的左脸被第三张纸牌划出的伤口正渗着血，人面猿头颅里飞溅出的血浆正黏在她的眼皮和额头上，小块小块地滑落。

西索的第三张牌是瞄准了克洛斯的后脑的。

“克洛斯！”芙蓉快步走到克洛斯身侧，捧起她的脸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是单纯的切割伤后稍稍松了口气。她从腰包里拆开医保医用湿巾，帮克洛斯清理了脸上的污物，随后小声道：“等下人少的时候我给你治疗。”

炎熔把她的法杖也拔出来了，施术匕首与法杖分握在两手。原本不起眼的□□上，红色火焰裹挟着刀刃燃烧。她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可魔术师似乎没有再次出手的打算了。

“不用谢。”

西索愉悦地与克洛斯对视，手里的纸牌洗得哗哗作响。他仿佛察觉不到A1行动组因他的举动而产生的敌意。

由于人面猿而紧张起来的气氛，在西索胡搅蛮缠的无差别攻击下彻底崩盘。

克洛斯没有试图追问西索的动机。她看得很清楚，这家伙是个疯子。去逼问一个疯子来袭击你的动机实在白费力气，唯一可以明确的是，他盯上你了。

场面维持在诡异的平衡下。以A1行动组、西索为圆心，人群空出了一个中心地带。萨次、小杰和奇犽等人也站在空地上。

小杰想上前说些什么，即使相识不久，他同样担心克洛斯。

奇犽把他拦住了：“你去干什么，别添乱。”

西索与A1行动组的实力，明显在他们之上。这时插手其中，除了让事态更加混乱、给自己惹上麻烦外，得不到任何好处。奇犽一点也不想和西索正面对上。

亚梅洛斯也不想在此时此地与西索开战，一是打不过，二是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A1小队的手牌全亮出来。可总不能让代表巴别塔乃至卡兹戴尔的A1行动组输了气势，于是亚梅洛斯分毫不让地选择对峙。

A1小队的实力实际上不如西索，这点西索应当看出来了，他的突袭就像上位者对自己感兴趣的下位者的挑逗，危险但暂时不致命。

但，就任由西索骚扰而不作为吗？

不。

他还会出手的，不过不一定还以A1行动组为目标。这种人绝不可能在接下来的考试里安安稳稳地做个乖乖考生。

机会还有很多……

她会让这人吃到苦头的。

况且，西索在世界秩序的评估下，与小杰是一类人。亚梅洛斯当然不介意在后续与西索多加接触。

他最好多给A1小队找找麻烦，或许自己还能以此为借口，把那些巴别塔领袖拉出来转一圈。

最后，是身为第一场测试主考官的萨次出面打破了僵局：“到此为止吧。”

他推测出人面猿的目的，大概是引起骚乱而后趁乱掳走几个实力不济的考生。食腐鸟类在他背后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地糊在尸体上啄食皮肉。萨次对此表现得很平淡，而撕扯皮肉的声响已让很多考生面如菜色。

萨次考官的身份以及实力，再加上“袭击考官直接取消资格”的规定，总算让西索安分下来。A1行动组见此，姑且回避了与西索的冲突。

“好了，”萨次捻着胡须宣布，“考试继续，接着前往第二考场吧。”

三百一十一名考生在萨次的带领下，钻入了失乐美湿地的浓雾中。

A1行动组悄无声息地脱离了考生群体的中心，不紧不慢地坠在后方。

一片异兽和考生的鬼哭狼嚎中，沉默许久的Crime终于重新说话了：“您不去前面吗？”

“去，当然去，”亚梅洛斯余光审视着右手边现形的Crime，他手持笨重手杖、穿着累赘长袍奔跑的样子有点滑稽，“但我想优先和你谈谈。”

“……您说。”

“我们在这儿招摇撞骗，有四年了吧。”

“嗯。”

“四年里我想起来的东西几乎没有，但是最近，我有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