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梦到自己腰部以下的部分被咒灵锐利的牙齿撕碎,骨头和血肉的碎渣溅得到处都是。
当意识再度清晰后,他下意识看向双腿。
还好还好,腿没事。
“太好了,你醒过来了。”
灰原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睡在少女怀里,连忙坐起来。
欧阳兰的声音很轻:“我们被咒灵吃进肚子里,要赶紧出去。”
闻言,灰原雄环顾四周,咒灵的血肉是不详的暗紫色,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腥气,时不时还会从上方落下一滩黑色的淤泥,掉在下方血红色的河流里,溅起半人高的水花,被白色的帐挡在外面才没有弄湿两人乘坐的小船。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苍白。”灰原关心道,“是受伤了吗?”
欧阳兰摇摇头:“你坐好,别摔下去了。”
又一坨淤泥落下,正好落在他们头顶,在白色的帐上留下恶心的脏污。
灰原听话坐下。她拨动琴弦,歌声平和低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灰原雄听不懂欧阳兰在唱什么,那应该是她家乡的语言。他看见一位捧着酒碗的流浪客立在船头,质问苍天为何偏偏是他机遇难觅,潦倒半生。
可随着音调渐高,流浪客将碗倾斜,醇香的冽酒全都洒落在血河里,河水上涨、翻涌,险些打翻了竹筏。
那流浪客放声大笑,掷碗入河中,拔出利剑,盘腿而坐。带着老茧的食指在剑身上零零落落弹出几个音,他不在意音调是否准确,更不在意是否有听众,粗狂落拓的嗓音唱着和少女一样的歌。
两个声音一柔一刚,一高一低,相互呼应,相互补充。
浪涛在歌声中越来越急,后浪拍打着小船,像一片竹叶,兜兜转转顺着河流飘向出口。
毫无疑问,他们是被吐出来的。
欧阳兰停止奏乐,流浪客的身影消失不见,唯有土地被酒水浸没,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咒灵摇头晃脑,一看就知道喝醉了。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样的本事。”灰原循声望去,竟然是另一个穿粉色裙子欧阳兰。她轻轻一笑,差点让灰原失去理智。
至于为什么是差点。
欧阳兰抡起琵琶砸在他脑袋上,破除了咒灵欧阳的魅惑效果。
“灰原,别看她。”欧阳兰挡在灰原雄前面,“这只咒灵是特级。”
“初次见面,哦不,久仰大名,欧阳小姐。”咒灵欧阳竟还有心思和她打招呼,“早就听闻欧阳小姐天资聪颖,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我从未见过你,谈何久仰大名。”欧阳兰冷静应对,“报上名来,咒灵。”
咒灵像是听见什么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哈哈哈哈,难怪小怜美会那么在意你,我也开始爱上你了。”
灰原小声嘀咕:“它不会是疯了吧?”
欧阳兰没有回答,牢牢抱着琵琶,准备随时弹下第一个进攻的音符。
咒灵逐渐止住笑意,表情温柔得像在看自己的情人。
“我的名字是爱,你可以叫我小爱。”它贴近欧阳兰,痴迷地抚上她的脸颊。
明明是同一张脸,为什么她的会这么美丽、这么温暖,连瞪人都如此可爱。
眼看咒灵耍流氓耍到欧阳兰头上,灰原再也忍不住,蓄力一拳打在它的眼眶上。
“滚开!”
咒灵捂着眼怨毒道:“肮脏的人类!你竟敢打我!野槌!杀了他!”
似蛇似人的咒灵听从召唤,裂开头顶的四瓣嘴冲了过来。
“金乌!”
强光骤起,野槌蛇被高温烫得萎缩。名为爱的咒灵看穿他们的意图,伸长橡胶一样的双臂去抓。
即便是特级咒灵,面对自然也要敬畏三分。和太阳一样的温度直接把它的双臂蒸发。
等一切归于平静,两个人类早就逃之夭夭。
有什么东西在振动,爱往裙下一摸,掏出一个身经百战的诺x亚来。
“今天狩猎成功吗?”电话里温柔的女声问道。
“野槌只吃到一个一级产土神,本来咒术师会更有营养,结果它不争气,一个都没吃到。”爱舔舔唇,“我遇见她了,如你所说,我对她一见钟情。可惜跑的太快,没抓到。”
“再让她成长些会更有魅力,到时候给你当宠物玩几天也可以。你知道的,我只要身体。”
“没问题,我一定会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