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绽放的并非花火,就像湖面上泛起的不是涟漪一样。
为人盛放的没有去所期盼之人认真去看。
响动吸引了视线,光芒耀眼,但微凉的夜风中,触手可及的温暖坚定的存在。
申鹤盯着零看了几息,后者不在意被看着,轻轻摸了摸申鹤的头。
一触即分。
零很喜欢和人接触,但不是长久的接触,她很早以前会去抱老虎,现在任凭后者撒娇也不为所动。
小白嗷呜一声,似乎被吓到了挣扎着要躲在申鹤怀里,她只好松开姐姐的手抱着还未成年的幼兽。
当好不容易安抚好老虎,申鹤再次试探的看向零,姐姐并未回应。
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的视线似要穿越星河,那目光不落在任何地方,却非单纯的失神空茫。
相反,她很认真,就像她真的能看到某种东西一样。申鹤撸大猫的手顿住,她没来由的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姐姐在看什么?
和相处中感受到的活泼不同,零其实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她们的相处自然而然,零能察觉到她需要什么,然后帮她得到或达到。
她们基本不需要多余的话和行为拉进距离,因为莫名的,她们从一开始的距离就很近。
可是,理由呢?
救命之恩?相处之谊?心的距离和身的距离有什么关系?所以,为什么?
申鹤茫然,这对吗?
“小白。”
小白嗷呜回应,申鹤回神,脑袋上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就像在说你还好吗?
她凝神细细看着零的,眼前之人仍然带着微笑,一贯的、明朗而温暖的微笑。
申鹤垂下眼眸,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想什么。
另一头,温迪问零:“我怎么记得你以前天天跟人说让人别当反派,现在不说了?”
“不需要。她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是反派?”
“你还真自信。万一呢?”
“如果你亲自相处过你不会这么说的,她的师父留云借风真君不会不管。”
“怎么说。”
“我确认一下,游戏世界除了任务目标都是NPC,他们是按主世界人物的行为逻辑投射的对吧?”
“对,所以他们回应事件的语言行为也是在此基础之上进行的。”
“那只大鸟是个好人。”
“怎么判断的?”
“感觉。”
这也太敷衍了。
但温迪对此没有意见,零的感觉是很奇妙的武器,目前为止,她的感觉没有失误。
-
烟花很美,是零在璃月港采买的。
匆匆赶来的千岩军抵达时,一切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们只能逮着零开始教育。
山郊野外,万一起火很麻烦。
虽然对她本人这都在可控范围内,但零知道他们的担心顾虑,老老实实认错。
留云借风真君帮忙周旋几句,念在零是初犯最后轻轻放过。
申鹤望着回到身边的零,后者回以没问题的微笑。
仙人头疼:“你早就计划放烟花吗?”
“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该放。真君觉得怎么样?”
她问的是烟花好不好看。
车上位置不大,也不知道塞在哪里一直带到现在,方才一同仰望的人中,留云借风真君小声嘟囔,说她能做出比这更好的。
对此,零深信不疑。
插曲没有阻碍前行的脚步,她们走的很远了。
回望奥藏山,层层云雾后模糊的看不清样貌。璃月港遥远,平原在转入山间小路时消失不见,头顶日月轮替,时光年复一年。
行进,停下,出走游玩,行进。
活动或许枯燥,但不可否认内心的平静越来越多。
零总是将申鹤带到高处,告诉她每一颗星星的名字。
“姐姐都认识?”
“其实我只是记性很好。”
是的,因为记性好,所以她能够记住每一个时间点上星辰的位置。以及关于星辰的种种传说。
她并不相信编制出来的美好,但她说人们需要这种美好。
某一天,零突然问申鹤:“你想回天衡山看看吗?”
尚且年幼的孩子思绪陷入一瞬的茫然,她脸上看不出表情,几乎没有挣扎的说:“不必。”
可惜,几乎没有,并不是没有。
残酷的命运注定经历更多的人筑起厚厚的心墙。
零微微翘起一角,看到了坚冰下的脆弱。
温迪叹气:“现在可不是提到过去的好时机。”
“她有留恋。”
“神明尚且会因离别背叛痛苦,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孩子。我们都应该更有耐心,至少短时间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