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戴上试试吗？”

他不语，只是低头轻吻她的掌心。“配对的戒指，是不是在床头柜的小木盒里？”

她笑了，“你都知道了？最后这事居然是靠小白捅破的。我俩都挺失败。”

萨菲罗斯将左手伸出，叼着中指处将黑色手套摘下，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指尖。略带凉意的体温传到她的手上，她故意将手收走，手指缠绕着他的长发，话音里带着调笑，“你得说你愿意，我才能给你戴上，不然就成了强买强卖了。”

他却正了神色，将她作怪的手捉住，紧紧抓在手心里，“没有婚礼，也没有结婚登记，你愿意吗？”

“——安柏？”

他在唤她的名字，她又怎么会不回应？“如果我不愿意，就不会和你一起跑到这个房子要自己修、菜要自己种、还得提防神罗搜查的地方。当然，这些事情和你一起做也很有意思。”

安柏：“你做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却很少说自己喜不喜欢，但我猜，这枚戒指你一定是愿意戴上的。”她把戒指套到他无名指指尖，带着凉意的金属被缓缓推到他指根，严丝合缝地与他融为一体。

她捧住他的两颊，轻轻摩挲这张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起每一个细节的脸，一个吻落在他的唇角。“我也愿意，只要是你为我戴上的戒指。”

萨菲罗斯缺少安全感——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点可笑，能一刀削掉十颗脑袋的人也会缺少安全感吗？答案是会的。

在杰内西斯叛逃之后，她就发现萨菲罗斯的视线总是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本来隐晦的目光总是会在事故发生之后的几天里变得不太可控。比如，在安吉尔自杀之后，在他每一次无故头疼之后。她之前总是装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可如今她却要变着法子将话挑明。

“只是男朋友的话，我怕你跑了。戒指戴上了就算结婚了，到时候你赖也赖不掉我。”

同样，她也赖不掉他了。

那张神明亲手雕刻出的脸在眼前放大，近到对方黑色的眼睫扫过颧骨，她主动靠近，却只是堪堪擦过他的唇峰，凑近他的脖颈，淡淡的洗发香波味道便钻入她的鼻尖。她用鼻翼轻轻地蹭了蹭他的侧颈，对方打在她侧脸的温热吐息骤然变得急促。那只脱去了手套的左手流连过她的脊背，指尖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腰窝，电流窜过全身，她一阵腿软，偏偏被对方禁锢在墙角，想要贴紧墙壁，只能将身体更进一步地送到对方的掌心里。

柔软触上她的嘴角，她故意使坏般轻咬住他的下唇。这样挑衅的举动轻而易举撩动了对方的情欲，她张开唇，与他唇齿相接。舌尖旋转着深入，似要把对方吞吃入腹，那只手逐渐地上移，他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后颈，干燥的掌心带着一点凉，是刚刚戴上的戒指。

那点凉意刺得她一激灵，报复般地舔过他的上颚，后颈处的力度猛地收紧，原本就几乎为零的距离被拉得更近。粗重的喘息在这块只容得下两具紧紧相贴的身体的角落里响起，他们短暂地分开，银丝顺着唇角黏连，额头相抵，水雾洇湿两人的眼角。

她望进那双被欲望点燃的眼睛，在其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有些虚化的小人，却将绿色的瞳孔占据。她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按压着他的胸膛，重重地捏了一下。眼前的人轻颤了一下，瞳孔中央黑色的竖缝陡然放大，似乎是没料想到她会这么大胆。她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炫耀着自己难得的胜利。

他愉快地低声笑了起来，紧贴着她的胸膛震动，她本能地感受到危机的降临，推拒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距离，却只是螳臂当车。亲吻落在她的额角、眉间、鼻头、唇角，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越往下便越重，直至她的锁骨被用力地吮吸，她怀着报复的心思咬在他的喉结上，耳垂却也落入欲望的陷阱里。她迷蒙着眼，在对方的怀里无助地后退，直到鞋跟碰到茶几的桌脚，她几乎是软倒在了桌面上，裙摆被撩到腰际。

她知道——自己要被当成餐前点心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