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贾尘伸手:“解药。”
李一刀脸更红了。
贾尘恍然大悟:“难道还得……”她指指自己的嘴巴,又指指李一刀。
“这南疆蛊毒果然不寻常……”
她还想说,李一刀急着打她的手:“你想到哪里去了!”
“是用我的血才能解!”说罢她转过身子,“不、不是你想的那些……”
当时场景确实有点尴尬,贾尘决定不再计较,换了个话题:“蛇呢?”
“在你身后。”李一刀说,“好一阵儿了,你不知道?”
贾尘回头,果然大圆头在她身后三尺远,可能是共同经历了一些事情,大圆头的态度都变温和了。
贾尘勾勾手,大圆头缓慢地挪了过来,不情不愿地蹭了蹭贾尘的腿。
人蛇都齐了,该下山了。
李一刀划破了手,在茶碗里滴了几滴。
“喝吧,”她说,“喝了就解了。”
“你这么相信我?”贾尘突然想到,“不怕我跑了?”
“跑了便跑了,”李一刀说,“我主意已定,有你没你我都要做。”
短短几个时辰不到,李一刀好像变了个人,她不再是心怀仇恨的医馆大夫了。
她是黎熠熠郡主。
李一刀手指的伤口还在渗血,贾尘不由分说一把抬起李一刀的腿。
“哎呀!”李一刀轻呼。
贾尘将她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摸到李一刀小腿内侧,足内踝尖上三寸,使劲点了一下。
“三阴交,”贾尘说,“点此穴位可以止血。”
她的手还搭在李一刀的小腿上,李一刀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盯着手指上的伤口看。
贾尘好像不知道她的尴尬,只开口问:“医馆安全吗?方正志会不会派人杀你?”
李一刀摇头:“盟内成员不知道他们的勾当,还当是为了父亲复仇,若是我突然没有了,人们必会起疑心,方正志不好交待。”
“你呢?”她问。
不等贾尘回,店小二来了,他殷勤说道:“二位姑娘要不要尝尝我们店里的太白醇酿?那可是顶顶的好!上好的高粱加上回春堂老药童选的八年参片,再配上野山枣,足足在我们地窖里头藏了三个春秋!今儿您点一壶,咱们再送一壶!”
贾尘笑:“还有如此好事?这等好酒别人买都来不及,怎么还会白送?”
店小二搓着手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尘了然,摸出一把碎银塞到他掌心。
“说得好了还有。”
店小二看看四周,确保没有人盯着他,才摸走了碎银子,小声道:“我们东家在凤京有亲戚,说当今的圣上归天了!”
这不是玩笑话,贾尘和李一刀对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发丧,按照律法,天子归天,得有小半年不得饮酒玩乐,东家怕酒压着坏了,这才赶紧卖了……”
店小二去忙了,贾尘拿起茶碗一口气喝掉。
要变天了。
二人收拾妥当,李一刀怀里抱着蛇,贾尘道:“郡主保重。”
一夜之间,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又都没变。
李一刀说:“你也是。”
贾尘要转身离开,李一刀喊她:“贾尘。”
贾尘停下。
“你在心镜里见到了什么?”
李一刀认为心镜只会映出每个人的内心,贾尘只会看到属于贾尘的相。
相处这么久,她还是看不懂她。
贾尘嘴张了又合,终是没回答,摆摆手转身走了。
杭城有一青鲤湖,传说百年前湖中有青鲤得道成龙,因此得名。
青鲤湖边有一间两进的小院,门楣上悬一匾额“清影居”,修建得古朴典雅,清幽静谧,不太有人往来。
子时刚过,有一个人影靠近了门口。
手在门上左敲敲右敲敲,门便开了。
这人大大方方走了进去,青石铺就的前院有几株修竹,这人停下脚步仔细欣赏。
不过没有欣赏很久,因为有家丁听到声响。
提刀照着这人的头砍过去。
这人也不着急跑,哼笑一声和家丁过起了招。
几招过后,家丁落了下风,砍刀也被夺了去。
“你的功夫还是不长进!”贾尘笑着拿刀指着家丁。
“大人!”
月光下少年长了一张圆圆的脸。
“小元子好想你啊!!”
小元子一把扑过去,抱住了贾尘不撒手。
“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
贾尘拍拍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哎哟谁知道呢铠公千岁知道黎景要找你便让我连夜来了杭城等你因为他知道?%&%……”小元子太激动了,话都说不明白了。
贾尘觉得叙旧可以再等等,打断了他:“义父可有消息给我?”
小元子擦擦眼泪,想起来前两天收到的信,说道:“仁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