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整理好了,李一刀转了过来,已是傍晚了,她脸红得发亮。
贾尘知道她不是因为害羞,是生气。
李一刀说:“不要再叫我郡主,我不喜欢。”
贾尘点头。
杨春的男人是个软蛋,二人刚进门,没等她们开口,他已经尿了一裤子。
这人好赌,债主不少。
“大大大大、人有大大大大、量,再容许小的几天罢。”他一个劲儿地磕头。
杨春的说法是这男人在家里作威作福,连自己的爹娘都要骂的,现在战战兢兢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场面太荒唐了,李一刀禁不住冷笑。
黎熠熠是有些脾气的,贾尘说:“你来?”
李一刀“嗯”一声,贾尘递过刚才划开她腰带的匕首,退到了屋子的角落。
男人吓得满屋子乱窜,门早就锁上了,他想从窗子逃跑,李一刀丢匕首过去,想扎他的腿。
歪了一点,蹭着大腿过去,扎在了墙上。
男人已是三魂丢了七魄,身子一歪,躺在了地上。
“这就晕了?”李一刀嘟囔着走过去。
不知道这算不算蔗梨说的“差不多得了”,贾尘倚在墙边想。
黎熠熠擅蛊毒,不信任别人,冷血无情……倒是胜过黎家其他人不少。
她抱着胳膊看李一刀拖着人到屋子中间。
李一刀道:“只是一刀太便宜你了。”
“一日有十二个时辰,一年有十二个月,历法里又有十二地支……”
李一刀说:“十二不错。”
说罢她就从墙上拔下匕首,扎进了男人的左肩。
男人一下子醒了,挣扎着要跑。
李一刀一脚踩在了他右肩。
“别动。”她说。
力道其实很小,但是男人已经吓傻了,完全忘记他的身材比李一刀大很多,动也不敢动。
李一刀又朝他右肩扎了一下。
男人疼得哇哇大叫。
贾尘开口道:“好吵。”
男人瞪大了双眼,眼前的女人够阴沉了,门口还守着一个更阴沉的,莫不真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是地狱里的阎罗王来索命的?
李一刀拔了匕首,思索片刻,说:“所言甚是。”
她取出一根银针,不等下针,男人已然又昏厥过去。
左肩,右肩,左右大腿外侧,腹部右下处,左右上臂外侧,左右侧胸口,左右侧后腰,每一刀都避开了致命的血管与神经,男人已经被折磨的神智不清,口中念念有词,但是因为廉泉穴扎着针,不能出声。
最后一刀是小腹正中。
拔了匕首,献血喷涌,李一刀招呼贾尘来看。
贾尘仔细观察,十二刀,深浅一致,李一刀下手很稳,是练武的好材料。
“这……”贾尘说,“还得一会儿吧?”
是说男人咽气还得一会儿。
“嗯。”
李一刀去洗手。
待她洗好了手,贾尘已经拎着她的药箱站在了门口。
她个子高,药箱显得好小。
“死了?”
“嗯。”
二人没有再说,沉默地出了门。
回程仍然没有什么话,却没有了来时的剑拔弩张,李一刀看贾尘也顺眼了很多。
“秘……”
她想问的是秘卫府也是这样吗?
以前在王府里只是听说,父亲不让她和铠恩慈多接触。
“嗯?”贾尘好像一直在等着她开口,马上回道。
李一刀不想让贾尘觉得自己对秘卫府很感兴趣,就摇摇头。
贾尘也就没有说话。
一路无话回到医馆。
门口停着一辆轿子,还有几个守卫。
李一刀一顿,对贾尘说:“你别从前门进了。”
来了,贾尘心想,黎熠熠背后的势力。
她点头,趁着天黑守卫不注意,绕开了。
一位打扮儒雅的老先生坐在医馆中间,蔗梨给他斟茶。
“一刀快来!!”蔗梨招手。
李一刀调整了下心情,朝老先生行礼。
“方叔叔。”她说。
方正志捋捋胡子,笑咪咪的样子仿佛是天底下最慈祥的父亲。
“一刀,”他说,“好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叔叔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