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新的冒险开始了!
贾尘回头。
男人虎背熊腰,国字脸上两道粗眉,手握横天刀,整个人十分神气英武。
“周教头。”禁卫军纷纷行礼。
周小松。
五年前,沙峪镇。
这里位于天熙王朝的西部边陲,与西漠国相接,靠近一片沙海的边缘,同时有绿洲河流穿城而过。
沙峪镇是通商重镇,常年有充满异域风情的集市,既有西漠国的香料、地毯与珍珠,也有天熙王朝的丝绸、瓷器与茶叶。
那时候萨穆烈沙刚坐上首领的位置,局面很不稳定,经常有响马子出没。萨穆烈沙向仁宗求助,因此天熙王朝派了个二百人的队伍,名为“金戈营”。
周小松是金戈营的都尉。
生周小松的时候,母亲大出血,所以他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父亲是镇上开镖局的,后来又娶了两个老婆。
父亲走镖,长子周小松在家里教育三个弟弟,等大一点了他就开始跟着镖局的趟子手走镖,胆量和功夫都异于常人。
为朝廷效力纯属偶然,有次往凤京送了一单大镖,人家看他虽然体型剽悍,但是面相憨厚,很喜欢,直接把他留下在军队做了伍长。
周家祖上十八代都是粗人,入仕途是第一遭,周父本来都要隐退了,儿子进了京,又欢欢喜喜地重新干起了押镖的活计。
周小松干活很踏实,又有达官显贵背书,因此伍长升到百夫长到都尉,然后带队去了沙峪镇。
他本来没有特别关注贾尘。
刚到沙峪镇的那天,饭桌上有位兄弟喝了点酒说贾尘“白白嫩嫩长得像娘们儿”,贾尘二话不说飞起一只筷子直插那人眼睛。
周小松坐在旁边,酒杯往嘴边送的时候转了个弯。
酒杯“砰”的一声碎了。
筷子也四分五裂。
贾尘面不改色倒酒喝酒。
那位兄弟终于意识到贾尘就是要取他的眼珠子,立马酒醒了,朝着贾尘扑过去。
贾尘满脸不屑,放下酒杯,两个人结结实实地打了起来。
所有人都喝了酒,不但不劝架,还起哄。
“好拳法!”
“上啊!攻他侧面!”
桌子椅子散了一地。
直到周小松喊道:“住手!”
自然没人听他的。
他捞起墙边的长矛,朝二人掷去。
待二人分开了,周小松走过去,先给了没管住嘴的一巴掌。
“胡闹!”
他又抬手要给贾尘巴掌,对面的人嘴角有血,眼神倔强。
他想起家中弟弟周小末。
每次周小松训他,他不敢反驳,都是这样的眼神。
最终巴掌轻轻扫过贾尘的脸。
“你俩去城墙守夜!”
这次打斗之后,众人见识了贾尘的功夫,知道这位小兄弟不好惹,再没有人挑事儿。
金戈营的兄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照理说军令服役期间不可以出去,但是这里不比内陆,出了沙峪镇的关隘口,就是大片沙漠,每天一睁眼就是炎热的黄沙,枯燥无味,因此有人按耐不住找婆娘厮混,周小松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酒馆喝酒遇到歌姬舞姬,大漠里的婆娘表达感情大胆主动,跳着舞直接倒在贾尘身上,贾尘不耐烦推开,每次都这样,后来他就不去了。
沙漠炎热,大家练着练着就打赤膊了,只有他还穿着中衣,而且几次周小松经过他,都闻到一阵香气。
也有人说贾尘“假正经”,周小松以前走镖见怪不怪了,大户人家出来的子弟,自视甚高看不上乡间的野花,不是什么稀罕事,他懒得管。
贾尘不管那些闲话,他仍然垮着个脸,不怎么笑,很少和人交谈,训练结束也不抢着去洗澡,等大家洗好了再去。
刚到的两三个月,除了训练就是去镇上打打牙祭,日子过得很清闲。
直到那天晚上,正在睡梦中,有人来报。
“都尉!响马子来了!”
原来是瞄准了去天熙王朝卖马匹的商队,这批马体型小巧,耐力强,是给达官贵人赛马用的。
周小松边穿衣服边去喊人。
众人迅速爬起,事情紧急他也顾不上点人,抄起家伙就出去了。
响马子贼得很,几波人分头行动,金戈营各自追着人去了。
响马子的首领塔鲁就在眼前,周小松快马加鞭,等他回过神来,他已进入了一处峡口,耳边是鬼哭狼嚎的风声。
这是著名的“风刀峡”,营地里上的地图用朱砂标记了,“风刀峡里少回路,步步都是断魂途。”
塔鲁转过来,他的脸瘦长而黑,表情阴鸷,一匹孤狼。
“天熙人,我认得你,”他蹩脚的汉话说道,“你杀了我两个兄弟。”
他两指伸进嘴里吹口哨,长而尖,很快又有马蹄声出现在周小松背后。
听声音是两匹马,也就是三个人对他一个,周小松紧握横天刀,若是交待在风刀峡,不知何时才有人找到他尸骨……
周小松勒紧缰绳,转身劈倒一个,不等他劈下一个,他的腿就中箭了。
塔鲁慢慢走过来,拿刀在周小松脖子周围比划。
“你倒是个大块头,”他笑得猖狂,嘴里缺了两颗牙。
“皮这么厚,烤着吃会很香吧?”
“阿萨尔,”另一个人说,阿萨尔是西漠人对兄长的尊称。
“五六个兄弟够吃了!”
塔鲁:“那先切下一个手指头尝尝吧!”
不待他挥刀,一只匕首呼啸而过,直中塔鲁眉心。
塔鲁瞪大双眼,向后栽倒。
周小松也震惊了,他连忙抓刀想杀剩下的小喽啰,奈何腿太疼,被抢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