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绿竹吞吞吐吐:“算了也没什么,只是传言啦,说出来脏了娘娘的耳朵。”
“什么?”
“哎哟……”绿竹还是犹豫。
“你我一起长大的,没有什么不能讲的!你且说吧!”琅妃说道。
绿竹只好凑近了说道:“她们都说贾公公没阉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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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妃脸红了。
绿竹作势要跪下:“奴婢多嘴!娘娘恕罪!”
琅妃扶她起来,说道:“何出此言呢?”
太子要的宫女被萧贵妃截胡了。
大概萧贵妃是担心皇上身体好了就会宠幸这些宫女,所以她就以学规矩的名号拦了下来。
学好了规矩,才可以去伺候主子,这二十个宫女在瑶光殿待下了。
其中一位叫春梅的丫头,出去打水,崴了脚,恰巧贾尘路过,帮了她一把。
“就这样?”琅妃问。
“娘娘还想怎么样啊!”绿竹震惊了,“替她把水打了,又扶着她回了寝殿……”
“扶着?”
“小德子看见了,说这个叫春梅的看着五大三粗,脚崴了一下不得了了,一下子都扑在贾公公身上啦!贾公公不好意思,和春梅还推搡了一下呢,后来看春梅实在走路不方便,才接过水桶去打了水。”
绿竹说得有声有色,像是在现场似得。
“贾公公真的是假太监吗!”绿竹又问道。
“什么真的假的!”琅妃被绿竹的表情逗笑了。
这位贾尘公公,虽然进宫时间不久,可是在下人那里却赚足了讨论。
剑眉星目,说是“花容月貌”也不为过。
身姿挺拔,普普通通的藏蓝色太监衣服,偏他走起路来衣角带风。
经过昨晚的那一下,琅妃知道贾尘不仅仅是个俊俏太监那么简单。
只是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到玉镯子,其他的都可以再作打算。
刚才贾尘搬着一盆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现在再看,已经不见了踪影。
琅妃放下帘子,说:“你想想,他要是个假太监,皇上还能放他进宫来吗?”
“也是……”
“娘娘,香囊怎么办?”绿竹问。
琅妃毛笔轻蘸了下砚台:“放这儿吧。”
子夜过后,贾尘前往东阳宫。
太子早已歇下。
一切正常。
白天借着给琅妃要茶叶的功夫,贾尘查看了御膳房的账簿。
东阳宫的东西很普通,酒和肉也是平常的份量。
没有任何古怪。
先帝太宗子嗣众多,太子之位又一直空着,当时朝廷分成了两派,二王爷的仁宗,二爷党;以及四王爷承桓,即四爷党。
四王爷承桓,年少有为,能文能武,虽然排行老四,却比二王爷更早授予了爵位,经常代表太宗出访边疆。
加上四王爷的母亲蔷妃出身更好,人也懂事,很受宠,四爷党甚至放话说五年之内储君之位必是四王爷的。
太宗十五年,本来身体康健的太宗在一次围猎中摔下了马,之后一病不起,突然有一天去世了,当天晚上二王爷承康带着遗诏即位。
坊间都传是二王爷暗渡陈仓。
到底是怎么回事,秘卫府首领铠公公对此讳莫如深,贾尘也不会触那个霉头去问。
小千岁也好,玄秘使也好,不过是个名头。
如果当年没有义父出手相助,贾尘早就是孤魂野鬼了,所以义父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
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皇位来得不明不白,仁宗到底也坐了十五年。
他父亲执政第十五年驾崩,到他的第十五年,他怎会不怕。
他怕唯一的儿子有样学样,
御前已经换成了秘卫府的人。
不过太子肯定不会放弃。
东阳宫没有古怪,古怪出在那二十位宫女身上。
那几个宫女,膀大腰圆,实在不像吃不饱饭送进宫干活的小丫头。
再仔细看太阳穴突出,每踏一步,地砖都会轻轻摇晃,可见是个练家子。
从御膳房出来,贾尘往瑶光殿去。
碰巧一宫女拎着水桶出门。
他轻轻弹一颗石子过去,击中腿部的阳陵穴,宫女腿一软,贾尘过去扶。
“小心。”
宫女本来要歪倒的身子在他靠近的一瞬间收了回去,贾尘暗自运气推了一下。
纹丝不动。
内功了得。
在宫女起疑之前,他连忙收了力,说:“看你崴了脚。”
听了他的话,她好像才想起来自己的宫女身份,抬手用袖子捂住嘴:“哎哟喂呀!好痛呀!”
说着话还往贾尘身上倒。
贾尘巧妙转身躲开:“姑娘歇着,我去打水。”
禁卫军在秘卫府面前不值一提,看来太子也觉得男人不靠谱。
若是这二十个宫女都是眼前这位的功力,倒是有点意思。
太子是皇后所生,萧贵妃自来和皇后是一伙的,难保她不知道太子的阴谋……
贾尘在心里暗暗做了打算。
义父不日进宫,信鸽暂停。
他没有什么必要去房顶了。
躺下没一会儿,贾尘就听到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
闲月阁现下还醒着的,除了他,那只有……
贾尘默默从枕头下摸出扇子,保持睡觉的姿势躺在床上。
人越来越近。
近身的一瞬间,他一跃而起拦腰抱着人在床上滚了几圈。
贾尘压住来人的手,扇子直戳喉咙。
“是我!”来人很慌乱。
果然是她。
贾尘推开窗户,月光倾泻而入。
清冷动人的一张脸,黛眉如画,尤其是那双眼睛,柔情似水又拒人千里,甚是动人。
这次她仍然没有扎头发,长发如绸缎般铺散开来。
纵使贾尘再不近女色,也知道眼前这位香肌玉肤,不同于那些练家子宫女。
“贾公公好身手。”琅妃说道。
“不及娘娘,整个闲月阁的下人都被娘娘放倒了呢。”贾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