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不是说三天后到吗,怎么提前了这么多?”
抱着一堆纸质文件前去销毁的副官把文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捶捶酸痛的腰,长出一口气,思绪漫无边际的飘荡,考虑这场战斗彻底结束后是不是要去好好保养一下。
刚刚路过门口瞟到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凑到了面前,在他升起戒备心的那一刻越过他抱起了那一堆废弃文件,抬头,是昨天线上通讯还看见过的脸庞,脸上的表情一直转换不过来,既警惕又惊喜的模样格外滑稽。
“那边我和他说好了,就提前回来了。”从幼年到成年都被养的极好,即使如今距离成年礼已经过去了四年,指挥官的脸上依旧有一点婴儿肥,但副官却敏锐的注意到小指挥官整个人的情绪倾向于低落,眼角有些发红,一副哭过的模样,顿时脸上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
“他欺负你了?”副官说到这里又自我否认:“不对啊,昨天晚上你还说收到了他送的花束,这才一个晚上,到底怎么了?”
“艾文斯,”拿着废弃文件走在前面的指挥官停下脚步,回头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副官,沉默片刻,最后是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陪着副官,将本就应该他自己要处理的文件在一天之内处理完毕。
“你的宿舍阿姨们还在收拾,今晚要不要先到我那住一个晚上?”至于独自把小指挥官扔到外面住一个晚上这件事,开什么玩笑,宿舍里又不是没有其他的空房间,况且作为之后战役里最重要的人员,被着重保护这种程度也是无不及之处。
“好。”指挥官。作为下定决定的人,比副官更加了解之后战役的重要之处,此刻并不是自己耍小性子的时候,毫不客气的同意了。
晚上。踩着办公楼熄灯的点跟着互关,回到了位于自己宿舍旁边的那栋小别墅,转头可以看见黑洞洞的。小别墅里沙发上的东西都被瘫在地上一部分拆了洗了,晾在院子的衣架上,随风飘荡,看起来就是一副还不能住的样子。
“和以前一样,你睡次卧,床上用品都是新添置的,阿姨前天才告诉我来这边做了一次大清洁,香氛换了个味道,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副官一边从柜子里找出床上用品摊到次卧的床上和一个一起收拾,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而平时就容易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指挥官,却完完全全是一副走神的模样,没一会儿就因为弄错了边角,被副官嫌弃的赶到客厅去喝茶吃水果。
“冰箱里还有昨天买的蛋糕,晚上要是饿了出来吃蛋糕,一定一定要烧开水配茶,别又像上次那样光吃蛋糕,还喝冰水,那么多冰块你是要死啊?还给自己折腾进医院了。”副官絮絮叨叨的模样,就好像那个话本子里一讲的老妈子一样。
从今天凌晨就直接定了早上第一班开动的机票,踏着下午的时光回到学院的。指挥官抱着手里的热茶,嚼着嘴里酸酸甜甜的番茄,好像终于被那酸甜的味道刺激的从什么东西返回人间一样,涣散的视线缓缓聚焦,落到了还在讲话的副官身上。
两个人作为并肩作战的伙伴,向来没有回家不说私事这一说,见老大调整过来了,副官也逐渐将话题往之后计划的后续准备以及备用计划。后勤管理上引,指挥官也配合着和他继续细究,之前就已经讲的很详细的计划。
“…不,那个人不会去的,那种宴会对于他来说就是很明显的陷阱,况且我们已经把人员逼的尽量少了,对面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小心狗急跳墙。”细究下来,和那人一路拉扯到了如今这种互掀底牌的境地,细细数数,既然已经快七年了。
他对对方的想法了如指掌的同时,对方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了解透彻,只是到了如今,最开始的顾虑已经散去,指挥官转守为攻,步步紧逼抓住那人露出的每一个破绽,从他身上撕咬下一大块。
随着了解越深,即使对方最开始并不在意这个,只是有些烦人的小跳蚤,但指挥官明白,即使自己为云巅打下了之前足够隐藏的时间,后续主要他这边步子一停,对面得了空,以那人对于云巅的了解,他只怕会对自己掌控内的地皮一寸一寸的都不放过任何地盘,直到将隐藏在地底下的成员都挖出来碎骨成泥为主。
而对于那人来说,所谓的小跳蚤一转眼间就变成了足以阻挡自己道路的猎豹,又何尝不是一种新奇?他意识到了猎豹后面所遮挡的一定是他的潮鞋,他想进入其中掏猎豹的幼崽,却无法绕过拦在他面前的猎豹。
长大的猎豹群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那面前的猎豹又何尝不是,一口一口将他撕到至如今这个垫底,就连最开始驻扎的地方都不得不被舍弃接二连三的更换阵地,抛弃一些不太重要的实验室作为诱饵以换取喘息之气,随后就是反击。
因此这终局一战史无前例,却毫无停下的可能。就如同四年前在完成最基本的要求之后,一时松懈就被对面势力压得喘不过气的指挥官,孤注一掷的,无所顾忌,又是一鼓作气的以自己为诱饵,将对面的毒蛇引出洞来炸了粉碎,重创了当时那人手下最重要的实验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