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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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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琪芳已经被铐上手铐,坐在储物间外的地上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处理完她,白华生去扶起受伤倒地的刘浩城:“您怎么样?”

刘浩城盘腿坐在地上,仰着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问问问,就知道问,你看不到吗?”

“哎呦,好重的伤啊,这可怎么办啊,”白华生用极其严重的语气说,“搞不好要破相了。”

“什么,破相?”刘浩城一高从地上蹦起来,到处找镜子,“破相可不行啊,行走江湖全凭这张帅脸了。”

曹立德站在正当中,愣愣地看着家中的变故:“你们在找什么?”

见无人理会自己,他蹲下来握住妻子的手:“佳萍,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给储物间上锁,还有为什么要袭警呢?”

木琪芳长大眼睛和嘴,发出极刺耳极渗人的笑声,用戴着手铐的手指着丈夫:“一切都怨你,都怨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的孩子不会死,都是因为那个贱人,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

秦月明发现地板上推拉的痕迹,钱小历跟她两个人合力推开落满灰尘的废旧洗衣机,秦月明刚想伸手去拽拉板,被钱小历拦住:“我来。”

秦月明懒得和他争执,退后两步。

打开的挡板后面空气混浊,一股浓重的腥臭气传来。秦月明忍不住退后两步,钱小历则顶着恶臭猫腰走进去。

黑洞内响起稀疏的挪动声还有极小的呜咽声,随即传来钱小历晴朗的安慰:“没关系的,我是警察,我是来救你的,不要怕好吗,我们一起出去好不好。”

不多时,钱小历从狭小的地窖里送上来一个被布条勒口,浑身上下尽是伤口的女人,那正是他们一直追踪的李琳。

曹立德在看见李琳满是满是青紫色肿到变形的脸时,吓得跌坐在地上,倏地从妻子身上收回手,用像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结发妻子:“你,你怎么……”

从木琪芳口中发出“咯咯”的笑声,那笑声越来越大,像是止不住的咳嗽一般,她用尽全力在笑,直笑得涕泪横流,现在的她丝毫不在意丈夫的眼色,用最恶毒的字眼咒骂眼前这对奸夫□□。

曹立德拍着地板骂道:“够了,你这歹毒的女人。”

“我歹毒?”木琪芳眼中渗出血色的癫狂,“你说我歹毒?要不是你,我们的女儿怎么会死,要不是你去招惹这个贱女人,我们的女儿怎么会死!”

她像发疯一样扑向李琳,强大的作用力将李琳撞倒在地,被缚住手脚,就用牙齿要,用头顶,她在用自己的行动诉说着对李琳的恶意。

刘浩城赶过来将李琳护在怀里,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女人分开,相较于木琪芳的疯狂,李琳平静地几乎像个假人,她任凭木琪芳在自己身上撕咬,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平静地忍受着,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刘浩城解开勒在她脸上的布条,心疼地摸着那些伤口:“孩子别怕,苏大大来救你了,一会儿我们给你爸爸打个电话,给他报个平安,他可想你了。”

“对不起。”李琳说,眼睛始终看着地板上发疯的女人。

“李琳,听得到我说话吗,”钱小历蹲在她旁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我们先送你去医院……”

“不,我不去医院。”李琳回复说,“我要去警局。”

在众人的疑惑中,她以平静至极的口吻说:“我要去警局自首,”她说,“我杀了曹江珊。”

地上的女人终于抑制不住,再度发狂。

用自己全部力量压制木琪芳挣扎的钱小历一头撞在墙角上,昏迷前他只来得及说一句:“这世道怎么了,怎么都抢着当杀人犯……”

钱小历在副驾驶上悠悠转醒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坐在回程的路上,开车的是秦月明,刘浩城在后座上给李云华打电话:“喂老东西啊,死没死啊?啊哈哈哈,你死我都不会死啊。切,谁有空理你,我也忙着呢,你挂你挂你挂,不后悔你就挂电话,不想要女儿你就挂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急切的声音,刘浩城直笑出后槽牙:“啊哈哈哈,怎么样怕了吧,你不是要挂电话吗,挂啊,快挂,男人就是说到做到。哎呀我去,男人都不做啦?”刘浩城揪着自己头顶的小脏辫,嚣张到不行,听见电话那头的李云华实在急得不行,才像施舍一般说,“好吧,我这个人也怪仁慈的,简直是天使下凡啊,就是心软,听不得别人求我,就让你跟女儿说说话吧。呀臭小子,开什么视频开视频。”

他瞥了眼李琳满脸的青紫色,对连忙摆手的孩子做了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对电话那头的老友说:“没法开视频,我没流量啊。嗯?无限卡是骗你的,那得多少钱,总之聊聊天就行了,爱聊不聊啊,还挑肥拣瘦的,不然我不管了啊。”

“别挂别挂,聊天就行,聊天就行。”电话那头的李云华乞求地说,刘浩城笑得牙都快掉了,将手机交给李琳。

“喂,爸,你还好吗,听说你住院了。”

“没大事儿,就是这几个老家伙事多,真正倒下住院的是你赵棋叔叔,我是怕他孤单来陪他的,”李云华说,“你怎么样啊,这些天都去哪儿了?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你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想办法。”

“没什么,就是最近工作压力大,我报了个禅修班,在山里过了个周末,也没带手机,只想清净清净,忘了跟你说了。”李琳故作轻松地说。

“没事吗?”

“没事,”李琳说,“苏大大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在打坐呢。”

“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就好,你好就好。”电话那头的李云华不停地重复着几句话,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一般。

“不过学校里还有点事,我要先去处理,晚一点才能去看您,”李琳说,“您一个人在医院可以吗?”

“我可不是一个人,赵棋、陈勤、孙志飞都在,我都快被吵死了,幸亏最闹腾的刘浩城不在,不然你爸爸我真的会被他烦死的。”

“喂,老东西,我可听到啦!”刘浩城在电话这头大喊着,“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浩城适时地抢下电话,和李云华打了会儿嘴炮挂掉了电话。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警局楼下。

李琳只来得及说声“谢谢”便被带走。

早就听说他们要回来的萝卜头早就等在楼下,交代同事将李琳带去准备好的审讯室后,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钱小历:“老老老……老大?”

“小子,你那是什么表情,见鬼了?”钱小历说,被撞上的头上隐隐作痛。

“呃……”萝卜头歪着脑袋说,“差不多吧。”

刘浩城跳来跳去,指着钱小历对他说:“怎么样,漂亮吧,你爷爷的手艺不错吧。”

萝卜头悄悄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两个人窃笑着分开,留下一脸懵逼的钱小历。

他走进局里,所有同事在和他打招呼时都是一脸窃笑的表情,三五成群地围在他身后窃窃私语。

在警局转角写着“厚德为民,廉政为公”的镜子上,看见脑袋上顶着大大蝴蝶结的自己。

他立刻将绑出花的绷带拆下来,却发现自己的额头上除了有点肿以外并没有伤口,此时秦月明正赶上来,看见一脸生无可恋的他问:“拆了干嘛,挺好看的。”

“你爷爷呢?”

“让他回家喂腊肠了,”秦月明回答,“你找他?”

想了想,钱小历怂了下来:“不找不找,让他老人家好好休息吧。”

即便是坐在审讯室,曹立德依旧是一副蛮横的模样。

“警官,我不明白,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曹立德拍着桌面,“杀害我女儿的凶手还没有找到,绑架李琳是我太太木琪芳一个人做的,整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真不明白你们TMD把我抓进来是要做什么?”

“有没有过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钱小历说,“而且你敢说你太太绑架李琳的事情和你没关系?那她怎么不去绑架别的女人?”

曹立德扭着下巴:“随你们怎么想,她就是个疯子。”

“那也是嫁给你之后才疯掉的,”秦月明补充说,“而且李琳已经当着你的面招供了,说她就是杀害曹江珊的凶手,你为什么还要我们找凶手?”

“拜托,那当然是因为,李琳不是凶手。”曹立德歪着嘴角说。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曹立德不屑地说,“睡过就知道了。”

钱小历握紧了拳头,不叫情绪表露出来。

秦月明则直接站起来,走到曹立德跟前,挥起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他的脸上。

曹立德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大声嚷嚷着:“警察,警察打人了。”

秦月明又挥过去一拳,稳稳地停在曹立德嘴边,成功地让他禁声:“我不是警察,”秦月明收回拳头回到座位上,“尽管去举报吧。”

“少唬人了,不是警察怎么能又抓人又审讯。”曹立德捂着脸戳穿她,态度却没有原先嚣张。

钱小历也不解释,只是对他说:“想投诉的话一楼有邮箱。”

秦月明抱起胸,面色不善地看着他,好像随时准备着要冲过来揍他一般:“说说你为什么认为你女儿不是李琳杀的,”顺便提醒他,“再敢有半句侮辱女性的话,我一定把你揍到你爷爷都不认识,听懂了吗。?”

曹立德哼哼唧唧地应着。

“听懂了吗?”秦月明一巴掌拍在桌上,整个审讯室都跟着抖了三抖。

“听懂了听懂了。”曹立德回答说,顺便坐正了身子。

“说吧。”

“很简单,李琳在商场做了很多年,未来教育做得那么成功,她是个有脑子的人,会权衡利弊,怎么会让自己成为杀人犯呢?再说了,杀我女儿她也没有理由啊,她杀小珊做什么?”

“可能是报复你呢?”秦月明问,“毕竟你从未来教育捞了不少钱吧,李琳曾经跟朋友抱怨过,她被你勒索很多次。”

“那怎么能叫勒索呢,”曹立德解释给她听,“警官,我们的关系是互利互惠的,我通过关系从教育部给她透露点项目的要求,为工作提供点便利,她呢给我点回馈,我们之间是很纯洁的利益关系,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情感纠葛。”

“你觉得这么说我们会信吗?”钱小历问道。

“哎呀警官真是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见到曹立德以来,他说头一次露出焦急的神色,“我可是成年人,工作和生活是要分开的,我和李琳之间只是金钱关系,不掺杂其他。虽然李琳挺漂亮的,但是如果因为私人感情影响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你刚刚还说睡过。”秦月明提醒道。

“睡过是睡过,”曹立德觉得自己是百口莫辩,“但是只是单纯的生理接触而已,不涉及感情啊警官,而且我们只睡过一次。”

曹立德看着对面人的表情:“你们怎么不信呢,我发誓真的只有一次。”

“李琳不是你的情人?”

“不是,真不是,”曹立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李琳真的不是我的情人,”为了让警方相信自己,他主动招供了自己在外面秘密包养两个情人,并且将对方的情况和盘托出,“警官,这回该信我了吧,我和李琳真的没有事。”

“木琪芳是什么时候把李琳囚禁在地下室的?”

“我怎么能知道,刚刚你们从那把人弄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她在那的,”曹立德声称自己完全是被蒙在鼓里的,“我要是知道,不早把她放出来了吗?”

“你最后一次见李琳是在什么时候?”

“周四,她来找我,就在家门口的咖啡馆坐了一下。”

“说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曹立德说,“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她需要新的渠道。”

“没讲女儿的事?”

“没有,”曹立德说,“而且我说过,她不可能杀我女儿,她不是那样的人。”

“今天在现场,木琪芳始终认为是你和李琳的事害了你女儿。”

“你去问她啊,这种疯子的脑回路我怎么会知道。”曹立德不耐烦地说,之后无论怎么问,他一口咬定和李琳除了相互利用外没有别的关系,也没能提供其他有用的信息。

钱小历和秦月明从审讯室出来准备问询木琪芳的路上,被李琳截住,她撇下给她包扎伤口的萝卜头,冲到两人跟前:“我是来自首的,不是来接受治疗的。”

“可是你的伤势很重,”钱小历劝说道,“很可能有骨折的状况,我们建议你还是先到医院做过检查后我们再……”

“不,”李琳摇着肿胀的脸,“我不要治疗,我要接受审讯。”

最后,在李琳的强烈要求下,钱小历示意萝卜头打开一间新的审讯室。

囚禁的日子消磨了她太多生机,李琳整个人萎靡成一团,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秦月明问:“你真的没关系吗?”

李琳摇摇头,眼睛深处藏着倔强的坚持:“我没事,倒是你爷爷,给他添了很多麻烦吧。”

“不会,”秦月明回答,“在我看来,他很高兴有人追着他玩。”

“谢谢你这么说,”李琳用破损的嘴角弯起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我把跟苏爷爷见面的事情留在记事本上,还刻意打电话拜托他不要把我取消约会的事情说出去。”

“这些我们都知道了。”秦月明说,“我爷爷对撒谎不是很在行。”

“其实苏爷爷约我是想要我帮忙找我们小时候一起练字的帖子,他说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怕你不准刻意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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