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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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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周立刚回答说,“应该说她自言自语,她以为挂掉了电话,实际上没挂掉,我听到的。”

“后来呢?”秦月明追问道。

“后来?”周立刚说,“当然是睡觉喽,难道我是猫头鹰吗,夜里瞪着个大眼睛等电话?”

“之后李琳有联络过你吗?”钱小历问道。

“没有?”

“你有没有试过找她?”

周立刚叹了口气:“拜托,您睁开眼睛看看我这日子,我还找她,躲还来不及呢。万一那孩子真是我的,那不得给抚养费吗,听说那孩子还不到十八岁呢,好大一笔钱呢。”

“你是怕她妈妈真的杀人了,孩子要你养吗?”

周立刚舔舔厚实的嘴唇:“警官别这么武断嘛,说不定李琳只是做了个噩梦,第二天睡醒了什么都没有了呢,人活着就是要开心,没事别老吓唬自己。”

秦月明动动嘴唇,原本想告诉他李琳家里真的有一具被分解的尸体,但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住了。

对这样的人,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她率先走出理发店。

钱小历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交给店主之后跟随者她的步伐来到街上,走在满是垃圾的街上,看着之前和两人对峙的老鼠,秦月明瞬间觉得那个丑陋的小生物都可爱上几分。

理发店里,周立刚放下剃刀,走到洗手池前慢慢洗清手上的泡沫,他盯着潺潺的流水说:“女儿,爸爸只能为你做到这儿了。”

愣神的功夫,从镜子后面的侧门里走出一个头发蓬乱,手舞足蹈的老女人。

周立刚赶过去扶住她:“妈,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乖乖在里面玩吗?这样乱走像上次一样走丢了怎么办?”

老人高举着不甚灵活的手腕,把手上的东西推到儿子面前,一脸邀功的样子。

周立刚接过母亲手里的老人机:“刚刚有电话打来是吗?”

老母亲用力地点点头,用夸张的手势指着门外:“你说外面有人不让,不让我出来的。”她笑起来,一派的天真自然。

“好的,真乖,”周立刚从围裙里摸出一颗棒棒糖放在母亲手里,“给你糖,上后面慢慢吃好不好?”

得了糖果的老母亲,高举着双手,像小孩子一样跑开了。

周立刚点开给母亲配的老人机,找到最近的来电记录拨回去,铃声响起的时候对方立刻接起来:“不好意思,久等了。”

“没有,”电话那头上秦宗的声音,“警察去你那了?”

“刚走,”周立刚说,“谢谢你,因为李琳的父亲只知道你,所以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都说朋友。只是,”秦宗担忧地问,“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现在去哪儿?”秦月明跟在一马当先的钱小历后面问道。

“刚刚警局的同事传来消息,曹江珊家里收到了装有勒索信的包裹。”钱小历言简意赅地说明情况。

“所以,现在是去曹江珊家里?”这话不是秦月明问的,说趴在李云华病床上午睡的刘浩城问的。

“不是,”钱小历恭恭敬敬地回答说,“曹江珊的父亲曹立德接到包裹后昏倒,现在在医院接受治疗,我们先去医院看看他们夫妻俩。”他颇为意外地瞥了一眼秦月明,意外她会主动给刘浩城打电话。

谁料秦月明举着可视电话对准街对面的店面说:“这边有个好大的宠物沙龙,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爷爷等你有空的时候带腊肠来玩吧。”

睡眼朦胧的刘浩城打着哈欠说:“好啊,你先去预约,好些宠物店要排队呢。”

钱小历颇为惊讶地看着秦月明站在街这头拨通了宠物沙龙的电话,给自家的宠物预约活动。

他真的搞不懂这对奇葩祖孙俩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可以不吃不睡,通宵查案比谁都积极。可是在夜店,刘浩城比客人都兴奋。和不停奔波在路上的秦月明,在紧张的查案过程中,能顺便给宠物预约活动。

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离这对祖孙俩远远的。

出乎他俩意料的是,秦月明和钱小历赶到医院的时候,正看见护士抱着记录板寻找曹立德的家属。

两个人站那等了好一会儿,木琪芳才姗姗来迟。

“我是曹立德的家属。”一边回应护士,一边爱怜地摸着丈夫昏迷的脸。

“请问患者有慢性病史吗?”护士问道。

“今年体检的时候发现他胆囊里有肿块,不过大夫说不要紧。”

“好的,”护士作出相应的记录,“有药物过敏吗?”

“他头孢过敏。”木琪芳回答说。

“好的,一会儿会有大夫来看,家属陪在旁边不要离开。”

护士走后,钱小历亮出警官证:“请问,是曹江珊的父母吗?”

木琪芳显然没料到医院里这对年轻的男女是警察:“是的。”她忽然惊讶地捂住嘴,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哽咽着问道,“是不是,是不是抓到杀害小珊的凶手了?”

“我们正在对嫌疑人进行排查,相信很快就能将真凶缉拿归案,请相信我们。”

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秦月明突然开口:“请问,是您报警说收到勒索信吗?”

“不是的,”木琪芳否认,“是我的邻居报的警。”

“怎么回事?”

木琪芳低下头:“说出来有些丢人,之前我们俩发生了点争执,孩子她爸要出去透透气。后来接到包裹,昏倒在院子外面,是邻居发现报的警。”

“你呢?”秦月明问她,“发生这些事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木琪芳朝两人相反的方向挪了一步,被钱小历看在眼里,相较于秦月明的简单直白,他语气和环地解释说:“我们不是要质问你什么,只是要确认当时家里的状况,毕竟有勒索信发来了,不是吗?”

木琪芳略一点头:“我在女儿的卧室里哭。”说着,眼圈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请节哀。”秦月明和钱小历同时向她致意。

“请问,勒索信是什么时候收到的?”秦月明继续发挥勇往直前的作风。

“应该是我丈夫出门不久。”木琪芳说,“具体时间我也说不太清楚。”

“勒索信上都写着什么?”徐安如追问道。

“我……”木琪芳将耳边的杂发别到耳后,菱形的钻戒在她手上闪着光,“这个,我也没有看到。”她解释说,“发现我丈夫昏倒,帮忙报警的邻居帮忙收起来了,听说里面不仅是勒索信,我实在没办法承受,就放在原地了,因为没有勇气看,帮不上忙,实在抱歉。”

“人之常情,”钱小历说,“现在这个状况,还来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警方确实需要对照勒索信的内容确认嫌疑人。”

此时,医生赶来对昏迷的曹立德进行了初步的诊断:“初步判断是受惊过度引起的昏迷,至于脑后的伤,先做一个CT跟核磁共振,结果出来后才能确定有没有脑震荡和其他损伤。”

没多久,按照医生的吩咐护士送来了检验单。

木琪芳接过检验单,为难地对两人说:“真的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具体的情况,请等我丈夫醒了再问,好吗?”

钱小历退后一步,让开路让护士打开床脚滚轮上的手刹:“既然东西还在家,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可以的。”木琪芳说,“因为遇见了这种事情,邻居们都很热心,帮忙看护现场,你们直接去就可以。”

木琪芳扶着丈夫的手臂,刚想离开,被秦月明叫住:“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从家里来的,请问为什么没和丈夫一起来呢?”

木琪芳不安地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家里,总要收拾下。”

秦月明注意到她的裙摆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木琪芳指着昏迷中的丈夫:“他跌倒的时候,摔破了头。”

徐安如和钱小历赶到的时候,热心帮忙的邻居已经被维护现场的警员请了出去。

萝卜头将勒索信和快递盒子递过去。

钱小历和秦月明读着上面似曾相识的内容,意识到他们必须跟孔梦瑶和李佳缘两个人谈一谈。

钱小历吩咐萝卜头说:“你去联系派送的快递员,查找寄件人相关线索。”

因为从曹江珊家到振兴警局只要过两个街口,秦月明和钱小历决定走回去,顺便可以在路上捋捋案情。正当两个人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赶的时候,刘浩城的电话响起来,被她按掉后,钱小历裤袋里的铃声随即响起。

后者一脸忧愁地望着身边的人:“怎么办?”

秦月明干净利落地给他两个字建议:“扣掉。”

手指在挂机键上犹豫了很久,还是没胆子这么做的钱小历接起电话:“喂,苏爷爷。”

“怎么接地这么慢啊。”伴随着老人家特有的缓慢声线,电话那头响起冲水的声音。

“那个,”钱小历推脱说,“我们在过马路。”

“小子,打开视频通话,我要见我孙女。”无奈之下,钱小历只得依言而行。

满肚子火无处可发的他,挠着下巴上冒出来的小痘痘,将手机交给一旁的秦月明。

结果被某人看都不看就推回来:“查案呢,谁有功夫跟他聊天玩。”

“苏爷爷,您看先这样,我们下回再聊……”

钱小历结束通话的计划被老人一声叹息扰乱,刘浩城把膝盖拍得啪啪直响:“不怪小心,是爷爷不好,关于李琳,爷爷有事瞒着你们……”

秦月明压根不打岔,自顾自地走着,

钱小历屏息以待,电话那头的刘浩城却像是点了暂停键一般,五官纠在一起痛苦至极,要不是看见汗水从额头上冒出来,双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他真的以为刘浩城卡顿了。

钱小历紧张地叫唤着:“苏爷爷,苏爷爷,你怎么样了?”

只听“咚”的一下落水声,刘浩城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舒展四肢伸了个懒腰:“小子,叫什么叫,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便秘是怎么回事了。”

“您在卫生间?”钱小历的脸色像吃屎一样。

“这是个好习惯,”说着刘浩城抽出手纸缠在手上,“清清库存,一会儿你爷爷要去吃下午茶呢。”

“李琳的事……”钱小历小声提醒他。

没想到镜头里的刘浩城一愣,表情立刻垮下来,厉声道:“李琳怎么了,你们休想在我这儿打听到不利于她的半点事情,警告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钱小历举着手机刚想问秦月明你爷爷怎么了,只听音孔里传来古装剧里反派的经典笑声。

“哈哈哈哈……”

“苏爷爷,你还好吗?”钱小历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整个身心感觉到异常的疲惫。

“哈哈哈,怎么样,吓到了吧?你爷爷我装老年痴呆像不像?”刘浩城张大嘴巴露出焦黄的牙齿,笑容明媚而灿烂,浑像是阳光下的向日葵,下一秒,他便收敛张狂,换上一副严谨,低沉的面孔,“孩子们,爷爷要想你们道歉,因为我的固执和幼稚,给你们的调查工作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刚刚睡午觉的时候,很多画面在爷爷脑海里闪过,我忽然意识到,上天让我成为一个知情人,一定是希望我有所作为,尤其是在扫除罪恶,彰显正义方面。”

就在刘浩城深沉地遣词造句的时候,两人走到十字路口,秦月明在旁边凉凉地来了一句:“过马路的时候不要打电话。”

刘浩城瞪圆了眼睛:“丫头,我是爷爷啊,我有事情告诉你们,是真的,”他咬了咬牙关,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哎呀,不管了,就算她拜托过我又怎么样,现在找人最重要,”他一脸郑重地对着屏幕里两个孙子辈的人说,“虽然是不得不说的状况,但是背叛朋友依旧令我良心不安……”

“周六您没见李琳。”秦月明打断他的话。

刘浩城两只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圆,激动地抓起挂在门把手上的手机:“孙女,你怎么知道。”

“这是秘密吗?”秦月明不屑地撂下一句,“你还有别的事儿要告诉我们吗?”

刘浩城鼓着腮帮子:“臭丫头……”

屏幕随即黑下来,听着隔壁的咳嗽声,刘浩城忍着泪骂下去:“你个没良心的家伙,你爷爷一把屎一把尿养你这么大容易吗,容易吗?”他抖抖索索地撸着袖子,拍着胸口,“还有钱小历你个瘪三,你爷爷我对你多好,还给你介绍漂亮女孩儿给你认识,就这么对你爷爷吗,我好心痛,我的心好痛啊,啊啊啊……”

正在过道的钱小历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走在他前面的秦月明加快了脚步,嘟囔着:“什么嘛,熬个夜就感冒,什么体质,还警队精英呢。”

钱小历假装没听见她的抱怨,跟在后面闷头走,似乎和这对爷孙俩相遇之后,他的角色就转变成任劳任怨小跟班,还是24小时随叫随到的那种。

他真心的希望这次的案件快点完结,好早点告别总是怪招频出的苏老爷子,还有总是提醒他伤心往事的秦月明。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得慢下来。

敏感的秦月明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下来不解地看着他。

“早餐和午餐都没吃,我去买点面包之类的。”钱小历推说着,一头扎进路边的便利店里。

其实这件事完全可以在警队食堂解决,但是只要想到跟秦月明端着餐盘坐在食堂里的画面,让他心中产生莫名的拒绝。

钱小历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一个踩着滑板的嘻哈少年从街上斜刺里冲出来,将走在路上的秦月明撞了个趔趄后,扬长而去,那少年脸上邪魅的笑容看起来格外刺眼。

“苏特助,你什么时候回来,”萝卜头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特地拜托了食堂大姨给你留了肉菜的。”

“我在警局对面,很快就能回去了。”秦月明举着手机等着过道的时候,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踩着滑板“噌”地一下从她右手边冒出来。

没防备的秦月明被他撞到肩膀,“嗵”地一声倒在花坛边的栅栏上。

少年脚步不停,颇为得意地吹着口哨,加速从街角溜走了。

秦月明没再追究,扶着旁边的栏杆站起来,去拍衣服上灰尘的时候,赫然发现不知何时手心里出现了一个小纸团。

秦月明将纸团展开来,上面是用仿宋体打印的两个大字:“幸会。”

秦月明回忆着,是刚刚的滑板少年在撞向她的一瞬间,将纸团塞到她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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