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灵宴开始,姜昭坐于席间,时不时有各家代表过来问候,她一一回应着。
酒过三巡,她头有些晕,就找了个借口,离开宴席。
揉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却没什么效果。
姜昭放下手,怎么回事?虽然今日喝得不算少,可也不到能醉人的程度呀,难道是今日酒的问题?
今日的酒,是灵州特色桂花酒,以前年的桂花酿造,香气浓郁,回味悠长,饮之可开胃醒脾、舒肝理气。
但按理说,这酒的度数并不会太高呀。
以手臂撑到前方的栅栏上,正想闭眼休息会,却有一阵香气袭来。
微微睁开眼,院中种着一种不起眼的白花,香气浓烈,还带着股辛辣味。
姜昭皱眉,但身体实在太累,就没有移开。
过了半刻,脑袋越发昏沉,可她不能出来太久,也该回去了。
这么想着,姜昭直起身,一阵眩晕感侵袭而来,几乎让她一下倒地。
又撑着栅栏休息会,姜昭才起身往回走,走出一段,在转角处发现一抹白色的衣角。
在原地停留片刻,那片衣角没动,ta在这多久了?是在等她,还是只是路过?
姜昭挺起腰背,唇角挂上温润的笑,让她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往那个地方走去。
刚转过墙角,看清了那人,还没等她发出疑问,眼前之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尽数撒向了她。
姜昭忍住没有发作,可面上表情还是不太好。
“对不起,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姜昭皱眉看着衣服上的东西,是一些白色颗粒物,看着像宴席上茯苓糕的残渣。
可是她为什么要躲在这个地方吃呢?看起来还都是碎的。
伸手拍掉脸上还有衣物上的东西,姜昭抬眼看着对面的人,倒也不是很生气了,问道:“谢六小姐,你怎会在此?”
谢六娘眼眶有些红,看起来像受惊的兔子,她垂着头,不敢看姜昭,闻此也只能将头垂得更低,声如蚊呐地开口道:
“我只是想吃茯苓糕,可是……”
可是永安王家的人,上到公子小姐,下到婢女小厮,都看不起她,刻意为难她,就是吃个糕点也得躲着吗?
“太子殿下,你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好。”
面前的人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眼神湿露,柔柔盯着自己。
姜昭皱眉,她确实感觉不太对劲,身上突然燥热起来,脸颊发烫,喘息也有些困难。
“你的脸好红,而且身上的面还没拍干净呢。”面前的人说着,就抬起手准备帮她弄走沾在胸前的白面。
可还没等碰到人,姜昭就猛地后退,转身离开。
“太子殿下!”
谢六娘在身后大声叫她,可姜昭充耳不闻,迅速离开。
这样的反应,她在迟钝也知是怎么回事了。
找到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那里有间破败的屋子,大概是堆杂物的地方。
姜昭闪身进去,不顾里面脏乱的环境,躲到一个木板后面,大口喘着气。
她本想找个地方躲一躲,等着药效过去,可时间过去越久,身上就越热,意识也慢慢开始模糊。
绝不可在此时失去意识,姜昭眸光一凌,抽出腰带里的银针狠狠扎向自己的大腿。
…
谢婉兮在旁厅陪着自己的继母接待女客,不知道前厅的情况,直到琪儿找过来,说六小姐和太子殿下不见了。
谢婉兮微顿,和刚才聊天的女客解释之后,就离开了宴会厅。
到了无人的地方,才拧着眉,问:“她们不见多久了?”
“快半个时辰了。”
“一起不见的?”
琪儿思考一会,答道:“刚才我在帮忙待客,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只是六小姐几乎宴席一开始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谢婉兮听后,快速思考着对策,很快道:“你去继续忙,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有人问起我来,就说我身子不适,先回去休息了。”
“是。”
太子殿下失踪,尤其谢六娘也不在,谢婉兮不敢惊动其他人,只能自己一人去找。
先在宴会厅附近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人,谢婉兮皱眉,不应该呀,若是六娘对姜昭有不一样的想法,一定会选在人多的地方,最好让别人看到,不然她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难道是姜昭识破了六娘的想法,逃离了?
想到这个可能,谢婉兮没在耽搁,往远离宴会厅的地方赶去。
今天是永安王的回灵宴,府上的下人都去宴会厅帮忙了,一路上没什么人,周围十分安静。
谢婉兮没再顾及形象,匆忙找着那两人。
各种隐蔽的角落还有小水池,她都注意着,却没见到人,不由有些着急。
又走了一截,看到一间破败的屋子,谢婉兮本想直接走过,不知想到什么,她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间屋子。
姜昭身为太子,无论是为了规矩还是巴结,今日来的人大多都得来给他敬酒,而他才入朝为官,根基不稳,也不好拒绝,宴席过去那么久,他应该喝了不少。
要是还中了什么药,怕是跑不远。